第12节(1 / 2)

咦,说了什么来着?

她记得他问了她想不想去的,她说想,然后……额,他似乎只含糊地回了个“嗯”,并没说去不去……

好吧,白期待了,算她自作多情。

小姑娘咬着唇不说话了,总是笑着的脸蛋儿也没了表情,侯誉风眉心微皱,正欲再说些什么时,眼尖的店小二已经迎过来招呼人了。

“欢迎欢迎,来,客官里边请啊。”瞧着两人衣着不凡,非富即贵,小二招呼得可热情了,忙不迭问,“客官几位?是打尖还是用饭?”

他言简意赅:“两位。用饭。”

“好嘞,二位楼上请。”

贵人嘛,用不着问也该晓得坐哪儿的,小二将他们带到二楼的雅间,手脚利落地上茶点菜,侯誉风对吃的不太挑,随口点了几个不费功夫的菜,小二麻溜地写下菜名,听得出客人想早些上菜,于是半句话不多说,问好了立马便回灶房下单子。

雅间不算大,也没留个伺候贵客的下人,正合侯誉风的意,坐在桌前接连饮了两杯茶,要添第三杯才发现旁边有杯茶丝毫未动,对茶而坐的小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木着小脸不说话,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赌气?

不高兴了?

侯誉风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先喝茶,凉了。”

小姑娘不应答,伸手捧起杯小口小口地饮尽,又放回原位,由始至终一声不吭,也没朝他看上一眼。

这下侯誉风再不懂察言观色,也该晓得她是不高兴了。虽哄人并非他的强项,但对症下药总归不会错,他默默回想,很快想起两人进这地方前,小姑娘问了他几句话,问完便看起来不大高兴,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迎客的小二截住了话头,本不是多重要的话,他自然而然也就没多说了。

“苒苒?”他缓和语气,唤了她的小名儿。

小姑娘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不为所动。

“百香楼……向来有规矩,需提前预定才可入内,今日事发突然,故无法……并非有意戏弄你。”他连蒙带猜地把话说完,也不知猜没猜准她的心思,于是试探性道,“改日带你去,今日不成了……可好?”

侯苒转头,睁大双眸望着他,原本淡然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意外。

其实她没生气,又不是真的五岁孩童,道理都能想明白的,毕竟带自己出门的是他,要去哪儿自然全由他做主,她无话可说,乖乖跟着便是。只不过,听他说的那些话,总有种被戏弄的感觉,着实令人不快,她没怪他,但也暂且不想搭理他。

何曾想,这冷冰冰的世子爷,倒主动开口向她解释了,还生怕她计较似的,承诺改日会再带她去……

小姑娘眨眨眼,一字一顿道:“真的?大哥哥不许骗人哦。”

他点头:“嗯。不骗你。”

侯苒也点点头,本来这百香楼她也不是非去不可,可既得了他的承诺,当然要为承诺的实现增加保障了,她不依不饶地追问:“改日是哪日?”

“……”这他还未曾考虑过,不过再有什么要紧事,也不至于差这一顿饭的时间,于是道,“明……后日。”

侯苒皱眉:“明日还是后日?”

“……后日。”明日恐怕来不及了,等一回府他便派人过来百香楼,兴许还能定到后日的包间,到时带上禹哥儿同来,叫他见见世面也好。

“那好,苒苒便等着大哥哥了。”末了,又嫌不够似的,坏心地小小威胁他一下,“再失约的话,苒苒就再也不理你,说到做到。”

侯誉风活这么久,难得被人威胁一回,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威胁之事更是无关痛痒,不理他才乐得清静,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受了她的威胁。

他哭笑不得,低声道:“好。”

第19章

“客官,菜来了!” 久去的小二终于回来了,端着一道又一道热腾腾的菜上桌,侯苒巴着桌沿凑上前闻了闻,还别说,丝毫不比隔壁百香楼外闻到的差,卖相也属上佳,侯誉风见她面上不露,眼神儿早已馋得垂涎欲滴了,便让她先尝个鲜。

侯苒才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夹了块笋片吃,清甜爽口,与半肥的五花肉一同下锅爆炒,辅以花椒引味,闻着便食指大动,吃起来更叫人停不下嘴。其他几道菜也很合胃口,并未辜负它们诱人的卖相,而且几道菜的价格公道实惠,堪让这家小饭馆立足于远近闻名的百香楼旁而不倒,依旧门庭若市,先前侯苒对此地觉得不起眼,也是因百香楼的过分反衬罢了,并非真的无人注意。

许是饿过头了,这一顿吃得尤为饱足,侯誉风向来自制倒还好,侯苒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侯家两老又多有纵容,习惯了想吃什么给什么,于是一不小心便吃撑了……侯誉风无奈,结账离开后让马车先回了府,一个人带着小姑娘逛街消食。

后来如何侯苒记不太清了,只晓得自己似乎要买糖葫芦吃,因为山楂能助于消食,然后侯誉风就给她买了,吃两个又觉得腻,便拿在手上当了摆设。

之后走着走着犯起困,她仗着有人牵便半眯眼不看路走,那糖葫芦好几回险些栽到地上去,侯誉风看不过眼了,最后一把抱起她,另一手接过她的糖葫芦,继续走。她本就不想走的,这会儿安安心心往他肩上一趴,很快便睡过去了。

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管他呢,睡醒再说。

“臭小子,让你带着小丫头早些回来,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赶马车的人回府后,侯老爷子便一直在书房等,听下人报说世子爷到了,立马让人把他叫过来,然不知怎的又耽搁了好一会儿,这不省事的大孙子才步履悠悠地前来敲门。

“……孙儿不敢。”

“不敢?让你别去搅殷家的浑水不听,让你早些回来也不听,你有何不敢的?今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留在殷家不走是什么意思?生怕那脏水泼不到你身上吗?还有……”

其实说“悠悠”实在冤枉侯誉风了,不过是他腿长了些、步子大了些,所以看起来走得不费力而已,不过自家祖父一不爽就怼人的性子他也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地等老爷子骂完,他才开口解释事情的原委。

“……此话当真?”

侯誉风点头:“孙儿亲眼所见。”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但话是这么说,侯老爷子对自家孙子还是了解的,若非十分肯定,他也不可能往对方身上安罪名,不禁神色微凝,苍老的双眼透出一丝锐利之色,“那依你之见,殷家是想借李家小子误伤谢骏一事,对付李明正?此话怎讲?”

“殷容淮与李泉素来亲近,从无过节,即便有,亦不至于以此重罪陷害,且殷容淮不过十二,贪图玩乐不学无术,出此计策的恐怕另有其人,甚至……由殷家人授意所为。倘若李泉误杀了谢骏,此重案经大理寺审查定刑后,需由刑部复核,而刑部尚书又是……”侯誉风的话点到为止,但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这些虽是孙儿推断所得,但望祖父慎而虑之。”

他留有上一世记忆的事无法直说,无论多确定也只能以猜测告之祖父,祖父是明理之人,自然会提醒李明正多加小心的。

“唔,容我再缕缕。”

李明正为官多年,一直公正严明、清廉务实,万没想到有人竟从他的亲儿下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老一辈的人大义灭亲,那简直是要命的事啊,以侯老爷子对这位至交的了解,为保儿子做傻事也不无可能,届时再让有心人加以利用,拉垮一个刑部尚书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