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端着脸盆往下面下去，他走在前面，周世海走在他的后面，他能听到两个人下楼嗒嗒的脚步声，在这个夜晚显得太过于清。他能感觉到背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教室里时不时地就能感觉到有这么一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知道是谁在背后盯着他看。

两个人从阁楼下来，他把水里的脸盆放到地上，送了周世海出门，“回去的路上小心。”

“嗯。”周世海望着站在门里的少年，深邃的目光望着他，说道，“你进去吧，外头冷，早点睡。”

“好。”林凜应道。

周世海是骑了自行车过来的，他骑上自行车，对后面的少年挥了挥手，脚上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站在门口望着离去的背影，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让人看起来有点孤单。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站在门口的少年收回了目光，反手关上了门。

夜晚的天空上挂着一抹半圆的月，远远地点缀着几颗星星，在这个夜里显得空旷而孤寂。

小阁楼上的灯亮着，坐在桌子前的少年面前翻开着一本日记本，林凜以前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长大出去社会以后，他喜欢夜里安安静静地坐在灯下，用手里的笔去记录他的成长、他的心情。

年幼里的日记里，写着的是成长路上的孤单，一个人走来的坚强。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内心很孤寂人，所以才会一直渴望着爱与被爱。

但是，又怕失去爱。

他不是不知道周世海喜欢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林凛都知道这个人喜欢他。与其说不是他不相信周世海爱他，而是不相信感情。爱一个人能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他不敢相信的是爱情能够永远。 人不是怕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而是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时候的那种难过和空洞，所以才不敢轻易地去相信爱情，把心交予别人。

手里握着笔，少年埋头，笔下写下了第一行的字：爱是什么？

每个人都会思考这个问题，林凜也会想，他曾经用过全部的心去爱一个人，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他不爱了，但是也不恨，不恨那个曾经爱过的人，但是也不爱了。

笔下写写停停，这一篇日记也没有写很长，寥寥的几个字里都是他内心的提问，但是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自己提出的这些问题。

手上盖上了日子本，塞进了他桌子上的众多书里夹着，就算是小偷来也不会偷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所以林凛可以很放心地把自己的日记本夹进书里

阁楼上的小灯关掉了，屋子里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