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平时在班里和江润如走得近,一起去超市去书店,下午江润如不和李恩宇他们去校外吃饭的话,便会和迟意结伴。
跑步的方队五人一排,女生刚好凑了两排。迟意突然加进来,被临时安排站在了第三排最左边的位置。右边四个是男生,她尤为瞩目。
一圈400米,一共跑两圈。往常时教导主任掐腰站在操场中央,大多数班级班主任也在陪跑,前后两个方队间隔一两米的距离,跑步的速度把握得正合适。
但今天教导主任给所以班主任开紧急会议,没了老师监控的操场,就跟撒泼的羊群没区别,根本不用狼追,蹿的那叫一个快。
还有一圈半的时候,领跑的班级被燎了尾巴似的,突然提速,后面班级追赶得叫苦不迭。
“六班这群畜生,为了口吃的真是不要命。”
迟意运动细胞不好,八百米跑到后面两颊绯红,气喘吁吁,感觉自己浑身在冒汗。听到身侧男生的话,抬头看了眼。恰好是跑道的转角处,她这一抬头,便看到前面队伍的最后一排。
准确地说是站在最后一排最左侧的江遂。
他竟然也在。
风灌满少年的外套,漫过地平线的朝阳旖旎四泄,他跳跃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浮光掠影地擦过迟意目之所及之处,却无比清晰地被铭记住。
迟意忘记了灌铅般迈不动的双腿,忘记了出门时哈气连天的困倦,忘记了骑到半路电瓶车意外漏气的轮胎,忘不掉热情话多令她不能专注背单词的出租车司机。
江遂仿佛那颗吃苦药后被奖励的糖果,成了她日后早起的唯一念想。
“终于跑完了。”周围不知谁说了一声,队伍自觉解散。
迟意只是稍微停了一步,视野里江遂的身影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冲得寻不见。
越来越多的班级跑出操场的区域,步子或加快或放慢三三两两拥簇着往餐厅的方向去。
迟意只觉双腿发软,嗓子干得直冒烟。她被热浪与聒噪裹挟着,心里想的却是明天还要来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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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润如和李恩宇进教室时,见到迟意已经坐在位子上晨读。江润如一进门就坐到江润如前桌的椅子上,面朝后,书包也不摘,任由书包带子着滑到臂弯处摇摇欲坠地挂着,喋喋不休地开始说昨晚看的小说。
迟意安静地听她说着,把在学校餐厅买的烧麦分给她。
“二食堂的吗?”江润如尝了口,立马弯起眼睛,说话含糊,“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