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锤了几下床,昌平公主垂着头,耸拉着肩膀,像个老太太似的坐在床边,唉声叹气,脸上一团愁闷之色,精致绝丽的面容都暗淡了许多。
“唉——!”
又是一声长吁短叹,昌平公主颇为自暴自弃的想,干脆跟她三哥拼了,将一切都告诉给小姑娘,看她三哥怎么办!
看上一个亲手养了几年的小姑娘,也太禽兽了一点。
昌平公主忍不住细细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将曾经见到的邵星波和小姑娘相处的场景翻出来细细思量,越是回忆,脸色就越难看。
的确从一开始,她三哥对小姑娘就好的有些过分了,有时候连她这个亲妹妹都插不进去。
昌平公主咬着唇,开始埋怨自己太傻。
就说嘛!什么样的干妹妹能把亲妹妹比下去?
除非他一开始想的就不是干妹妹,而是“干”妹妹!
昌平公主越是深想,便越是把邵星波这个三哥妖魔化。
然后她就想到了邵星波给小姑娘取得名字——盼波。 “呸——!不要脸!”
昌平公主对着面前的空气唾弃起来,仿佛邵星波就站在她面前。
以前她怎么没注意到呢?
原来邵星波那个大禽兽早就嚣张的露出爪子了——还明晃晃的炫耀在小姑娘的名字里头。
一想到自己居然跟着大禽兽一起叫了那么长时间的盼盼,昌平公主差点儿气哭了。
若单单只是盼盼两个字也就算了,偏偏是盼波,盼波盼波,盼得邵星波呗!
居然给小姑娘取这样的名字。
多有内涵哪!
多有企图呀!
多不要脸啊!
“邵星波!你个王八蛋,大禽兽,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昌平公主捞起床上的枕头,一阵拳打脚踢,仿佛正在教训她那个超不要脸的三哥。
好在屋里没人,不然明天满宫里就要传昌平公主疯魔了的事。
可气过之后,昌平公主忍不住又担心起来。
再禽兽,那毕竟还是她三哥,从小就疼她,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呆呆坐了半天,昌平公主揉了揉快要皱成一团包子的脸,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到她母妃孟贵妃那里想想办法。
不过这事儿,只要她三哥还没有明确的对人宣示出来,那她还是得替他先保着密。所以必须得含蓄一点儿,先探探口风再说。
还有,就是小姑娘的身世也要一并问一问。
昌平公主心下有了决定,便起身来到孟贵妃殿里。
孟贵妃坐在榻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了一盘子干花瓣儿,此刻她手里拿着一个绣工精巧的锦囊,正一点点儿的往里塞花瓣儿。
昌平公主轻声唤了句:“母妃。”
孟贵妃头也不抬的问:“有事儿吗?”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塞花瓣儿。
昌平公主瞅了一眼她手里的锦囊和盘子里的花瓣,抿了抿唇,小声的反问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见你吗?”
孟贵妃抬头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在哪儿受气了?还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昌平公主脸上有点挂不住,虽然她一贯的作风是这样,但此刻这么直白的被自家母妃指出来,难免有些羞恼。跺了跺脚,昌平公主不依的撒娇道:“母妃~~~”
孟贵妃低下头做着手上的事儿,同时道:“有话说话,别撒娇。”
昌平公主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自发的坐到小桌子的另一边,好奇的问道:“母妃怎么想起来要做这个?”
记忆里,她母妃虽然有一手好针黹,但其实很少做针线活儿,除了……皇后不开心的时候。
昌平公主捏了片干花瓣儿,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睛一转,问道:“母妃,你是不是又和姨母闹别扭了?”
虽然皇后和孟贵妃同是皇上的女人,不过昌平公主私底下都是称呼皇后做姨母的,打从记事起就是这么唤的,唤着唤着也就习惯了。 虽然外人都觉得她母妃和皇后关系恶劣,但昌平公主心里明白,论在她母妃心中的份量,怕是几个她都赶不上皇后一个。
刚刚经历了三哥疑似禽兽的事件,这会儿又想起了自己在母妃这儿的地位,昌平公主一时倍感心酸,觉得自己身边最重要的这两人,怎么都这样呢?
一个两个的,就不能正常点儿吗?!
孟贵妃僵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手上动作飞快的将锦囊给塞满了,封上口,塞给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接了锦囊,惊讶了一瞬之后,满脸欢喜的问:“给我的?”
孟贵妃看傻子似的瞄了她一眼,催促道:“给你姨母送去。”
昌平公主上扬的嘴角倏地拉下来,低低的“哦”了一声,失落的垂下脑袋,像朵蔫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