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扭头看了一眼,随即眼神之中露出精光之色,双臂猛地发力,在肩膀上立着的石锁如同离弦的箭矢,射了出去。啪啪,整整齐齐的掉落在墙角的空地上,仿佛是人故意如此对齐摆放似的,而不是人从数丈外抬抬胳膊就甩过去的一样。
“吃肉啦!”
李全高兴的又蹦又跳,高兴的如同是个过节的小孩子。
李逵可受不了这位的欢呼,论起年纪,李全要比李逵大三四岁,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尤其是个快两米的成年人,在他面前又蹦又跳的做着小孩子般的事情,是个人都难以忍受。李逵径直往村子尽头的断崖走去,一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迎面而来的是飞快从眼前划过的山石和灌木,眼疾手快,瞅准了时机,在断崖的绝壁上抓一把,飞快下坠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获得了短暂的停止。然后继续滑落,或是用脚轻点绝逼上突兀的石头,或是在灌木或者凸起的石头上抓一把,不一而会儿的功夫,他就滑落到了崖底。
说是断崖,但高度也就七八丈而已,一开始李逵是不敢从断崖上跳下来的,但是一次意外让他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凭借强悍的身体,即便在绝壁上,利用绝壁凹凸不平的特点,缓解速度。不久之后,这就成了他出村子的招牌,整个过程虽快,但透着利索华丽,一股子豪放的味道。 尤其是那种飞快下落给人的刺激感,让他大呼过瘾。
至于李全,这家伙如同一只壁虎一般,灵巧的贴在了绝壁上,虽比不过李逵的洒脱,但也是反应异常的敏捷。
这让李逵不由得高看这位同村的族兄,如果李全的脑子没有烧坏掉,恐怕江湖上要就要多这么一号人了。
黄脸瘟神——李全。
想到此处,李逵就有种从心底里冒起来的喜感,让他忍不住的想笑。
两人落在崖底之后,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开始顺着山林之中的小道跑起来,等到他们顶着一头热汗回到家里,李逵看着李母,抱歉道:“娘,今日没有收获。”
“没有就没有,打猎也不能天天指着有猎物。对了,刚才族长来让为娘转告于你,村子里快成年的年轻人该准备将来的营生,大伙准备筹一笔钱给年轻人趟一条做捕快的路子,但是只有一个名额。你也去,不仅要去,还要把这份差事给为娘抢下来!让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看看,老五家要发达了。”
做捕快就算是发达?
李逵可不这么认为。他不仅对做捕快没多少心思,反而很鄙视这个行当。因为这个县衙之中为数不多可以有罪犯充当的衙役,身份着实卑贱。
李逵的母亲张氏不过是个山间村妇,远的看不到,但是做捕快的风光在乡间还是非常让人羡慕的,于是怂恿李逵一定要夺取这个名额。
可是李逵去皱眉道:“娘,我不想去!”
“什么,你个倒霉孩子,捕快都不想当,你到底想要给自己找个什么营生?”张氏气地延伸左右踅摸似乎想要找一个称手的家伙什,好好教训一番李逵。
然后边上的李全傻呵呵的将手中把玩的铁钎子给递过去了,张氏刚想要夸李全两句,却发现手中的是铁钎子,面色古怪的看着李全,她就是想要教训李逵一顿,让这不开窍的家伙长长记性,可没有想要打死李逵。这可是她身上掉西来的肉,几个月前,那场重病差点将她折磨疯了,嘟哝了嘴一阵,将铁钎子丢在了柴堆里,然后找出一根比手指粗不了多少,轻飘飘的树枝,跑到李逵面前劈头盖脸的就一通打。
李逵佯装吃痛,大呼小叫一般的喊道:“娘,疼,疼死了,要出人命了!”
别说细小的树枝了,就算是用铁钎子,只要钩子没有打在身上,恐怕也奈何不了李逵,就和给他挠痒痒一般。
张氏多半也知道自己累死也奈何不了小儿子,气地将树枝往地上一扔,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呼小叫起来:“我好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哥俩,到头来没有一个肯尽孝的啊!匠哥啊!你是一伸腿去了,留着小妇人受苦受难,好不可怜!”
“好,再来一个!”李全在边上傻里傻气的拍手叫好。
张氏守了十多年的寡,要是身上没有一副泼辣的劲头,恐怕也拉扯不起李逵兄弟俩。正当她酝酿悲情的时候,被打断也就罢了,还有人看着她哭叫好的,顿时气地扭头一瞪眼,看到李全那张毫无恶意的脸,哭笑不得道:“老二啊!以后别和傻子一起玩。没来由的把自己也给带傻了,村里人都叫李全大傻,而你成了二傻,你有点灵性不?再说你大哥虽然去学营生去了,但他也不傻,就是有点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