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诊金就一百贯,他们也能安稳的回到老家江宁府。
要是一千贯,似乎不用回去,能在京城住下来了……一万贯的话,父子两人可以买一座宅子,然后在京城如鱼得水的天天过上夜夜笙歌的好日子。
虽说江宁府有秦淮河等福地,但怎么比得上京城汴梁遍地开花,群芳争艳的美妙?
王进担忧,但是安钟阳却信心满满的表示:“王教头请放宽心,就是要死的人,小弟也要把人从鬼门关要回来。只是诊金?”
“就是刚才为兄说的这个数,不过你可不能为了钱不择手段。人好好的,只是得了失魂症,白天还在御拳馆练武呢?”
“练武?”安钟阳眼前一亮,能练武说明病人的身体健壮,自然不存在病症太难下手,被拖延之后,小病变大病的可能。
这对于医师来说,是个绝好的消息。
王进也担心安钟阳的人品,医术倒是不担心,反而怕他因为贪财,故意留下点祸根,一再嘱嘱咐道:“贤弟,病人虽然身份普通,但要谨慎对待,他从弟是周馆长的师弟,万一闹僵起来,哥哥可不好做人。”
关乎到专业的水准,安钟阳傲然道:“小弟的医术,医德,在外都是响当当的,从来没有过故意将病症拖延的劣迹。王兄要是信不过我……”
按理说,都到了这个份上,安钟阳应该底气很足的说上一句:“但凡耍诈,分文不取!”
可要是十贯,二十贯,他还有有骨气说出这等豪言壮语的。可是去一趟就给一百贯,能治好了,一万贯的诊金,安钟阳感觉人品什么,也不是太重要。但是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能看病就好,要是实在扎手,拿一百贯回家,也是好的。
翌日,李逵带着李全早早的来到了御拳馆。
刚进师兄周侗的院子,就看到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年轻人,模样周正,着武士打扮正小心翼翼的清扫院子。
而是师兄周侗坐在木廊下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喝茶,还时不时的瞄一眼年轻人,动静大了,就说两句。
年轻人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李逵好奇,这难道是师兄的弟子?
“师弟,为兄这里备了好茶。”
周侗昨日专门去采买了川茶,已经是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珍品。路过年轻人的时候,对方还给李逵施礼道:“冲,见过师叔。”
冲?
林冲吗? 李逵好奇道:“可是师兄弟子?”
“林冲正是师父不成器的弟子。”
周侗在边上道:“劣徒是军户,颇有悟性在门下学习枪法。不过武人忌怒,如今让他修炼静气,才让他清扫庭院。”
李逵笑呵呵地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玩意,是个金子打造的蝉,这种文玩小物件,挺受文人权贵喜欢。李逵就让人打造了不少,平日里送人挺好。蟾蜍,貔貅,各种造型都有,正好手边是个蝉,随手就递了过去:“初次见面,拿去玩吧!”
这话说完,心头舒爽不已。
没想到自己还能对林冲说这话,太涨气势了,以后这个师侄岂不是要跟在自己身边,为马首是瞻?
林冲根本就不敢接,只好偷偷打量师傅周侗。周侗不在一道:“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你师叔差遣你的时候,别推辞即可。”
林冲这才深受恭敬接过,之前他以为金灿灿的是鎏金的玩意,没想到入手颇有分量,顿时知道是纯金的宝贝,吓得想要还给了李逵。被周侗呵斥了一句:“当丈夫当断则断,今日承金之恩,他日报答即可。如此婆婆妈妈怎能成事?”
说完,对这个弟子颇为不耐烦的摇摇头。
林冲有悟性,条件也好,根骨绝佳,是一等一的练武的天赋。可是性格偏软,做事犹豫,颇不受周侗待见。
师傅来客人了,林冲只好告辞离开。
等了没多久,王进打着哈欠走进了院子。后面跟着安钟阳和安道全,安钟阳仙风道骨的打扮,看着不像是个太医,反而有点方外之人的洒脱。而安道全背着医箱,精神饱满的站在他爹身后。
父子俩人显然都精心打扮过,头发亮晶晶的,似乎抹了香油。至少让他们出去,走大街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觉得父子二人有丝毫的轻浮之感。
他们比王进起的都早,天还黑着呢,就站在王进的院子外喊人。
气地王进在自家院子里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安钟阳介绍生意。
“这位是病人?”
安钟阳看着如同金刚菩萨般伟岸身材的李全,大吃一惊。这等身板,要说生病,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好在是失魂症,也能圆的过去。
安钟阳没有客套,直接伸手对李全把脉。手指刚刚搭上李逵的脉搏,顿时感觉如同大江大河汹涌澎湃,就连安钟阳心头疑惑起来,失魂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