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件事情不过是偶尔发生的不愉快,事后刘清芫也忘了。
没想到,这个人阴魂不散,竟然找到了她家。
刘清芫琢磨自家父亲多半不会喜欢,那么问题就出在了母亲的身上,对母亲道万福后,问:“母亲,他是那家人?”
“蔡家。他家的叔叔是当朝副相,父亲是龙图阁直学士,而他又是太学生,满门富贵,又是文臣……”刘母心中暗喜,还以为自家女儿有主意,顿时吹捧起蔡家的权势。但是她突然发现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黑,觉得有点不对劲。
内心也不免紧张起来,自作主张儿女婚事,本来也没什么。
但是夫妻之间意见不合,却是婚嫁的大忌。
刘清芫气地牙痒痒,却不能对生母说什么重话。只能委婉道:“母亲,您可知文臣们怎么看我等外戚?”
“他们看重要吗?”刘母翻着白眼混然不在意道。
刘清芫轻轻道:“裙带之族。”
刘葆晟闻听,顿时变色。这是外戚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被撕掉之后,啥也不是了。沉声对刘清芫道:“混账,此话怎么能胡说?”
刘清芫却坚持道:“我听到的,兴龙节后郊游,女眷聚会,虽不知哪人说的,但我听到了。父亲,我们和文臣往来,本来就有大麻烦,难道您不知道?”
虽然刘清芫质问的是刘葆晟,但实际上问的是刘母。
蔡家太显赫了,这样的家族一旦和太师府有了姻亲,只能对刘家越来越不利。而对于蔡家来说,用一个本来就没有希望的子弟,换取刘家偌大的财富支持,又有什么损失。反正板子也不会打在文臣的身上,他们在乎什么?
想到这里,刘葆晟也是吓得猛一哆嗦,自言自语道:“这是阴谋?”
“不知道。”
刘清芫将李逵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只管放火不管救火的做法,让刘葆晟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刘母傻眼了,她就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个朝堂的角力,也被吓得不轻。嘴角唏嘘不已,却又不敢说话了。
她女儿是妃子,但她可不是太妃。
真要是遇到难缠的事,她也是束手无策。
刘清芫见差不多了,心中暗道:“好险,幸亏最近看了《鬼谷子》,不过对生母用计策,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母亲,既然李逵走了,明日孩儿去找他。”刘清芫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刘母不乐意了,她是被阴谋诡计给吓住了,但对李逵的看法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要改变真的很不容易:“女儿啊!你要有女儿家的矜持!”
“女儿懂得?”
刘母怒道:“既知道矜持,为何还要私会?”
“母亲,你想过没有,我刘家危难之际,李逵用全族之力帮我们,要不然,我刘家早就灰飞烟灭了。如今我们虽为勋贵,但他日恩情绝不能忘。”说到这里,刘清芫咬牙切齿道:“许他李逵不仁,但我刘家绝不能不义。您老也不愿背负着忘恩负义的骂名过日子吧?”
刘葆晟眨巴了几下丹凤眼,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做戏,而且把自家的夫人给哄的团团转。
他能看出来,但决心不去说破。
只好装出一副不忍心的长叹道:“可苦了你呀!”
“为了这个家,女儿义不容辞。”
刘清芫跪在的那一刻,还对父亲刘葆晟眨巴了一阵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哪里有伤心欲绝的样子。
可刘母被吓坏了,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即便刘清芫想到了所有,但结果第二天,站在毫无动静的李家门前,也傻眼了。
一大早李逵就出门,他和李云备足了礼物,一家家送年货。
这种奇怪的送礼方式,在大宋真不多见。
送到大师伯黄庭坚家里,出事了。
黄庭坚堵着们,对李逵和李云冷笑道:“小子认命吧,贡院再开之前,你们那里也不能去,乖乖在老夫跟前苦读。”
随后黄庭坚还自以为得意道:“别以为老夫要去宫中,你们就可以偷懒,我给你们找了个监督之人。放心,也是今科举子,是老夫之前上官之子,学问很是了得。”
随后,李逵就像是见鬼了一般看到了个认识的士子,痴痴道:“是你?”
“报应啊!”李云看到来人,心中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