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谁?”
“朕为何在这里?”
“朕想要干什么?”
李逵虽然走了,被皇帝赵煦赶出了大殿。可这会儿功夫,章惇几个竟然不评卷子了,反而兴致盎然的讨论如何对付西夏和辽国。
怎么虐西夏才痛快?
用什么办法削弱辽国的实力?
北线的几个要塞,有哪几个可以成为一锤定音的决胜力量?
皇帝赵煦双眼迷茫,他不过是刚刚亲政,想要风光的主持一次尽善尽美的科举,为他的亲政造势。但是,看如今这情况,似乎已经完全背离了他当初的设想。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被他赶出了大殿。
不得不说,之前将李逵赶走,确实让赵煦很爽。
他做皇帝的年头已经不短了,可在大宋大殿之上做出这等爽快的事来,还是头一次。尤其是看到范纯仁和苏辙惊愕的目光,赵煦很想高声大笑几声,抒发内心多年来积攒起来的怨气。将程颐安排在皇帝身边,并且任命为皇帝的老师,这是宣仁太后和司马光等人的决定。目的就是将皇帝教导成为一个老成的君子,但这一切,就在刚才,宣告了保守派们的彻底失败。
而章惇等人根本就不在意李逵的离去,反而饶有兴致的说起发动战争起来。
“大理国道路不便,真要是发动战争,即便将大理国打下来,也是遗祸无穷。”
“没错,很可能大宋将处于三面对敌的境地,空耗国力。但也不是不能打,要是能够将西夏打下来,大理国就没有为大宋抵挡吐蕃威胁的必要了。只要我中原人口源源不断地迁移到大理国,吐蕃的骑兵也威胁不到大理国的城池。”
“西夏顽疾,不除我朝将如鲠在喉,宜早不宜晚。”
……
皇帝亲政,变法派受重用,章惇等人一开始被召入京城,突兀的参与到将变法再次施行的繁重公务之中,都有点不习惯。
好像总觉得似乎缺点什么?
但是缺什么,他们却根本没想起来,因为千头万绪的公务,实在太忙了。
可被李逵提醒之后,他们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到底缺什么,打仗。
也不是说打仗,就是变法之前,总要有点东西祭旗。这西夏的铁鹞子的头颅似乎就很不错。这是变法派的传统,范仲淹变法之前,揍了西夏;王安石变法之前,还是揍了西夏;如今章惇恢复变法,不派兵揍西夏,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种不安稳的别扭。
没错,就这么决定了,打西夏。
赵煦傻眼的看着章惇、李清臣几个讨论地火热,张商英在边上茫然一片,他不知道是否改请命出战,好彰显大宋文臣的勇气。
不过,章惇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抬头看了一眼左右,问:“李逵呢?叫他进来。”
李逵被皇帝赶走,按照大佬的心思,就该出殿门外候着。可是李逵根本就没有这觉悟,反而溜溜达达的快出宫门了。
郝随在大殿外左右打量,没有发现李逵,顿时急了起来,对高俅询问道:“李逵呢?”
“不是陛下让他走了吗?”
高俅撇着嘴毫不在意道:“咱家不让他走,他怎敢擅自离开宫掖?还有没有点礼数,都是国之冠士了,还这么是街头行事?”
高俅早就不待见郝随了,要不是这货在宫里头地位颇高,高俅早就不给他面子了。
可郝随指桑骂槐了一通,却将高俅激怒了,尤其当他知道郝随还跟着大臣往来紧密,就更轻视了对方的人品。出卖皇帝的宦官,那是奸臣,高俅不敢说自己忠义无双,但也做不出背主求荣的腌臜事来。于是乎,他指着郝随道:“我等都是街头的帮闲出身,又没有受过礼部礼官的训导,哪里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要是等天黑了,滞留宫中,这可是大罪,我等可吃罪不起。”
郝随吃惊的瞪眼看着高俅,他怎么也想不到,连高俅这等落魄户也敢在他面前嚣张,这简直让他难以容忍。 正想要喊来殿前司的武士给高俅点难堪,却没想到,高俅却幽幽道:“郝公公,你要是再不追出去,保不准我家兄弟出了宫你又要找半天?”
满京城的找李逵,郝随摊上这样的差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这才警觉起来,撒丫子就追了下去。
“拦住他!”
“快拦住他!”
宫门口的禁卫不明所以的看着郝随张牙舞爪的举动,但是太远,听不清郝随在喊什么。远远的似乎想要让禁卫拦住准备出宫的李逵。得亏是在宫中,李逵也不敢迈开大步走。毕竟,宫中很多路都是给特定身份的人走的。
文臣,武臣还都需要选择不同的条石甬道走,错了轻则丢脸,重则可能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