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刘家在京城就买下来一座大宅子,花了将近五万贯。这是一笔巨款,也是让刘葆晟能够在朝堂上有面子的底气之一,爷们有钱!
可实际上,雪花盐的秘方进献给朝廷之后,刘家的正经收入就只有刘葆晟的官俸,一月360贯。
这笔钱对于普通官员,甚至高级官僚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但是对太师府来说,这点钱哪里能够维持太师府皇亲国戚的体面?
刘清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家里没钱嫁女儿,压根就不是父母舍不得她离开。将面前的账本一推,生起闷气起来。
而刘葆晟夫妇头痛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家里头没有合适陪嫁的女眷。
媵妾,三六九等的丫鬟,管事,奴仆,这些都没有。更重要的是陪嫁的田庄和商铺去哪里找不都是个大问题。
而刘葆晟似乎能够解决的问题,一件都没有。
要说丫鬟吧?
刘家底蕴不足,生家子可信任的丫鬟有,但是军户出身一个比一个粗鲁,至于穷亲戚中选择陪嫁的表亲做媵妾,也踅摸不出来。这不是小事,而是面子。别人家有的,太师府拿不出来,这像话吗?
可是刘家人丁稀薄,亲戚中划拉一阵,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韩夫人家,算了,都不是省油的灯,刘葆晟觉得送女婿一群祸害,将来少不了要落埋怨。
不过刘葆晟有办法,他琢磨了三四天,还真想出了一个人。匆匆将二女婿招来,问:“省试后人杰有过一次醉酒,似乎借宿了京中一户人家,有这回事吗?”
程知节还以为岳父对李逵的人品有所怀疑,拍着胸脯表示:“岳父,人杰的人品您老还不知道?这事有,但人杰啥也没干。”
“好,他啥也没干就好。”刘葆晟抚掌宽慰地笑道:“听说那家的女子也未婚配,长相如何?”
“端庄秀美,当然,比不得我家的娘子。”程知节眉开眼笑的顺着岳父刘葆晟的话,突然似乎看到有人从正房前厅过去,那襦裙的颜色似乎像自家夫人的,顿时改口称赞自家的老婆如何贤惠。惹得刘葆晟好不痛快,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程知节凑近,低声耳语道:“岳父想要纳妾?”
刘葆晟怒目相对,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难道就这么急色?堂堂贤妃的父亲,还不能有点正经事琢磨?
刘葆晟呵斥道:“胡说什么?我是想着按照我们家如今的门第,你五妹嫁人,怎么着也得准备几个媵妾,调教使唤的丫鬟。算了,不说其他,就是媵妾这事让老夫烦恼,既然你说人杰当初和那家女子有缘,不如老夫出面认个干女儿,到时候也免得人杰因为当初的事,背地里让人说闲话。对了,说说那家的情况,你平日里就对这些事上心。”
程知节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说完,刘葆晟觉得妥了。
一个年纪不小的教头,家里就一个女儿陪伴,军户出身,也不是啥正儿八经的官身,反正给李逵做陪嫁肯定够了。刘葆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李逵应该感谢他:“好了,这几日你得空带我去看看,把事情定下来。”
“不成,你不能去!”
韩夫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刘葆晟面前,吓得刘葆晟手中的茶碗差点扔出去。放下泼洒了一手茶汤的茶碗,刘葆晟沉声道:“夫人,这事是我家的大事。小定之后,接着就是大定,这次苏家的人都一古脑的做了,就等着李家下聘礼了。这事不能拖。”
“你不能去?”
韩夫人坚持道。
堂堂太师老爷刘葆晟就不信了,他在外头那么大的排面,难道还说服不了一个芝麻绿豆般大小的教头?这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刘葆晟不悦道:“为何?”
“万一你监守自盗呢?” 刘葆晟脸都绿了,他发现自家的夫人自从醋坛子碎了之后,家里头整日酸溜溜的,防采花大盗般防备他。刘老爷也是有脾气的,一甩衣袂,气鼓鼓地走了。留下程知节不明所以的紧张,低声道:“岳母,这事岳父他做不出来。”
“等做出来,天就塌了!”韩夫人鄙夷道。
最后,程知节被委以重任,将回礼送去李逵家中,并将婚事往后拖两年的原因说明,女儿太小,两年之后成婚。
另外,程知节还要去张教头家中,说服张教头,将女儿贡献出来,嗯不对,是给让太师认干女儿,将来一起嫁给李逵。
除了府邸,程知节爬上了自家的花马,嘟哝道:“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不成,得找个帮手。”
他找了高俅结伴,见过李逵之后,两人神神秘秘的对李逵挤眉弄眼的好不快活。李逵问:“二姐夫,你这是摊上了喜事?”
“不是,是你摊上了喜事。”程知节笑道。
高俅搭腔道:“人杰,到时候可得谢谢我们兄弟。你赚大发了。”
看着高俅和程知节狼狈为奸的背影,李逵摸着鼻子,嘟哝道:“神神秘秘的,到底怎么回事,不行,我得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