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呼延灼说的那样,却月阵的条件,百年难见。可这种百年一遇的机会就落在了李逵头上,这让呼延灼怎么能够平静得起来?
高俅盯着呼延灼略显寥落的背影,恶狠狠道:“你也有今天!”随机扭头对李逵笑道:“人杰,咱们大干一场,就此名扬天下!”
李逵能说什么? 这计划是自己临时琢磨出来的,高俅却比他这个主事者更兴奋,只能由着他去了。不过却月阵有一个重中之重,依靠战车的步兵需要死死的守住中军防线,不能让骑兵突破。李逵看了一眼高俅,心里琢磨起来:“这货成么?”
“高俅,你也知道这场大战,救援为主,要是能歼灭党项骑兵自然是意外之喜。但却月阵不同于其他战阵,重点是步卒枪兵,需要派遣猛将与步卒固守,死战不得后退一步。某以为……”李逵说到这里,死死的盯着高俅。
高俅这才回过味来,他是副将,同时还是步兵主将啊!
这要是让他顶在最前头,万一党项人被杀的七零八落,最后自己死了,岂不是荣华富贵就此和他无缘?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部下丰璋的身上,这是高俅手下的步卒指挥,看着比高俅似乎猛一点,但当高俅将目光落在了呼延灼的后背上的那一刻,做出明智的选择其实并不难。呼延灼如同麻将牌般厚实的身板,穿上铠甲之后,宛如一个又黑又硬又大的石墩子,这样的人不用,天理不容?
高俅瞬间做出了选择,对着呼延灼的背影大喊:“呼延将军,你扬名天下的机会来啦!”
呼延灼背高俅拉到李逵面前,他不怵高俅,但心里头对李逵有点畏惧。主要这货比他还黑还要硬,这让呼延灼一直担心被李逵镇压的人生将惨淡无光。
呼延灼偷偷瞄了一眼李逵,随后对高俅道:“我可以担任中军步卒指挥。”
“不是说指挥步卒就成,而是身先士卒,需要给士卒足够的鼓舞。却月阵的弊端你也清楚,步卒依托大车,要让骑兵无法撼动,任他狂风骇浪,做到不动如山。”高俅认为呼延灼的说辞有漏洞,他可是书史出身,玩文字游戏,哪有呼延灼的份?
呼延灼恶狠狠道:“我要首功!”
面对这等无理的要求,高俅怎么可能答应,气急败坏的跳脚道:“首功,你将程将军放在何处?”
如今的战场上,程知节是宋军主帅,按照军中的规矩,除非主帅发挥高风亮节的风格,表示不需要战功,这首功才能下落到其他将领的头上。再说了,你呼延灼还是程知节的部下,就想着要抢程将军的功劳,你以为自己长多大的脸?
呼延灼这才惊醒,似有以下犯上的孟浪之举,立刻改口道:“那好,我要次功。”
李逵发现呼延灼这家伙有点不知好歹,对身边的阮小二道:“将我的朱漆山文甲拿来,着甲!”
呼延灼猛地一颤,这才发现战场上还有李逵这个魔头,只要李逵有心事刁难呼延灼,战后用监军的身份写战报,将呼延灼不听命令,导致监军不得不干涉指挥步卒,这家伙很可能会被清理出将门之中,丢官回老家去,运气差一点还可能下大狱。太不知深浅,不懂规矩了。呼延灼刚涨起来的气焰顿时熄灭成了袅袅青烟,颇有低眉顺眼小媳妇的样子:“三功呢?”
高俅心说:“眼力见哪儿去了?就凭你也想要三功?”面对呼延灼不开眼的莽撞,高俅眯起眼道:“某可是受命于天子,身后头还有郝随郝公公,你不会想着将他老人家都压下去吧?”
呼延灼不过是个指挥而已。
副指挥使都不是,高俅最多吃肉的时候,让他喝口汤,这已经不错了。
这货还想要蛇吞象,将他的功劳抢去,这让高俅能忍?
果断拒绝,但呼延灼并不是高俅的部下,高俅无法用身份强压对方。但别忘了,边上还有李逵在,立刻威胁起呼延灼道:“我军如今深陷敌军之中,此间战事对我军不利,军情耽误不得,必须要将战场的消息传去肤施,呼延灼,传递消息的重任就全靠你了。你可以带走自己的亲兵,本官会给你准备马匹。”
呼延灼想骂娘,但怕骂不过李逵这个有着进士功名的无赖,气地眼珠子瞪的如同龙眼似的,却又无可奈何。
回头看看战场上茫茫多的党项骑兵,出阵,铁定是死路一条。呼延灼终于认清了现实,单膝跪地对李逵道:“末将听候监军大人差遣!”
李逵关切的按住了呼延灼的肩膀,宽慰道:“我大宋有呼延将军这等忠心之士,实乃国之大幸!”
回过头的呼延灼,心中一个劲的咒骂:“文武勾结,狼狈为奸,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