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还请起来!”
智广法师哭哭啼啼就是不想起来,显然是情感到了,一时间难以收回去。李逵却琢磨着,要比虔诚,肯定寺院的和尚们比李逵手下的厮杀汉要虔诚的多。干活更不用说了,而他带着一群厮杀汉,真不是给佛像贴金的料。
好在他的眼睛终于缓和了过来,能够看清智广法师那油亮的大脑门。
心头开始琢磨起来,要不……
再说了,给佛像贴金,也不是什么很紧要的技术。甚至在李逵看来,这样的技术太有必须要推广出去了,要不然,他就真成了李大师,然后在西夏国内因为接工程太多,积劳成疾而亡。因为,只要有足够的黄金,和尚根本就无法遏制住给佛像贴金的念头。
只要觉明寺佛像揭开的那一天,就是李逵功成名就的一天。
然后,海量的工程就会找上门。到时候,想想和尚们宛如充血的脑门,叫嚷着追着他喊:“李大师,小寺恭候李大师莅临。”这种近乎狂热的场面,就算是长了一颗大心脏的李逵也有点承受不了。想到这里,李逵有点害怕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智广法师,斟酌之后问道:“不知大和尚是否愿意给佛像塑金身。”
智广法师茫然地扬起脑袋,看到李逵照耀在光芒之下,如佛光迸发,又如韦陀金刚般顶天立地。心头更是激动如同滚水,颤栗起来:“李大师,你的意思是?”
“在我方匠师的指导之下,由你们寺院的僧人给佛像贴金,我也考虑过,以后万一需要修补,我不在,你们寺的僧人也能自己修补好。”李逵随便找了个理由,看似为智广法师着想,实际上是因为手下人能力太不济事。
一个个笨地缺德冒烟,而且武人还有个毛病,好动不好静,让这帮混蛋干贴金的精细活,毛手毛脚的看得他冒火。鲁达甚至因为吸气太大,被金箔糊住脸的尴尬,着实浪费了不少材料。
“李大师对本寺恩同再造,只要李大师一句话,本寺僧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智广法师知道李逵不是西夏人,用宋国的口吻说话。
没来西夏的时候,李逵还挺担心。
因为语言不通啊!
可等到他来到了西夏之后就发现,根本就没有这种问题。语言不通的是党项人,还是党项部落的底层。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无法学习识字,更不可能需要说大宋官话的场面。但是党项的贵族,还有在银州、宥州、洪州、夏州、龙州等地,这些地区本来就有大量的汉人,自然说汉话没有任何问题。
李逵来到西夏之后,语言不同的情况很少出现。
当然,遇到党项贵族,自然能少开口就少开口。
毕竟,党项贵族在西夏国内,说的还是古羌语。李逵只能听懂少数的几句,一张口就要露相。
李逵允许觉明寺的和尚参与佛像贴金的工作,自然让鲁达等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庞万春就顺利成长的成了李大师钦点的监工头子,外加现场匠师。 毕竟鲁达等人愚笨且不说,说话动不动就爆粗口。
阮小二倒是能说会道,但问题是这厮年纪太小,人也活泛。性格和稳重根本就不搭边。而且动不动还暴躁无比,也没有个监工的样子。
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逵答应每天来监工半日,然后带着人回去休息。
出山门的时候,智光法师带着庙里所有的和尚,在山门外念诵佛号护送,这阵势,除了西夏皇家之人来寺中能享受之外,也就李逵这个例外了。
快到住处,远远就看到费听多罗站在门外,面带愁色的一个劲地顺着巷子张望着。
见到李逵的那一刻,这家伙猥琐的上前讨好道:“李大师,可曾顺利?”
“一切都好!”
忙碌了好些天,李逵终于可以轻松歇息一阵。可是费听多罗仿佛没有看到李逵脸上的不耐烦,反而表情忧虑道:“李大师,您能不能去看看王爷。王爷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从昨日来之后,就一直在饮酒,小人去劝,反而被赶出来了。王爷平日里就敬重您,有劳李大师帮忙去问问,所谓何事?也好让小人有为王爷排忧解难的机会。”
男人心情不好。
尤其是一个孤独的男人。
李逵认为派一个男人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踅摸道:“给王爷找两个歌姬,他就开心了。”
费听多罗迟疑道:“真的?”
“你孤独了会怎么办。”李逵问。
在李逵强烈且炙热的眼神下,费听多罗根本就不敢说瞎话,不好意思的摸着光溜溜的脑袋道:“找女人。”随后,他似乎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哀愁。对李逵感谢道:“小人立刻去办,李大师,你要不要?”
李逵笑着摇摇头,西夏缺水,女人普遍不怎么洗澡,他可不敢招惹。
可没过多久,在院子就传来李秉乾暴怒的嘶吼:“滚,都给我滚!”
李逵刚躺下,就盯着一脑门子的不乐意做起来,心说:“睡不成了!”
他随后溜达到了李秉乾的小跨院中,脚还没跨入院子,就嗅到了浓重的酒气。似乎李秉乾并不是一个人喝闷酒,而是邀好友数十人举办酒宴。顺着院墙就飘散了出来,可院子里寂静的如同荒芜的坟地般,让人感觉不适。
李逵进入院子,就看到李秉乾颓然坐在了廊下,面前一片狼藉,眼睛直勾勾的,脑子肯定不清醒。李逵琢磨着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走到李秉乾的边上,伸出大手在李秉乾的后脖子上一切,李秉乾傻呵呵地笑着,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费听多罗看到这一幕,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怒叫起来:“大胆,我是让你来劝王爷,不是让你来打晕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