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你家儿子将西域进贡的汗血马,给了李逵一匹?”
……
耶律洪基顿时头大了,他的这些臣子,各有山头。
萧常哥是外戚,陈家奴是宗室。
双方立场本来就南辕北辙,如今一有机会就给对方下套。
要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可如今是大战当前。双方继续狗咬狗,就太没有格局了,还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耶律洪基怒道:“我相信耶律保机不会有异心,定然是被李逵给骗走了心爱之物。听说李逵是苏学士的门徒,从小在苏学士跟前求学,而且还是宋国的殿试第三名,肯定是一肚子坏水,肯定是让耶律保机上当了。今后此事不准再提。”
“众卿切记,我大辽不是朕一个人的大辽,而是诸位臣工的大辽。李逵奸诈,此人不除,终乃我大辽心腹大患,!”
“臣等惭愧!”
“罢了,退下吧!”
“臣等恭送陛下!” 留下耶律陈家奴和萧常哥,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对方,冷哼一声,背身离开了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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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耶律陈家奴分析的还真有点门道。
宋军确实很愁,愁的原因是李逵并没有出现在大军之中。
而紧赶慢赶,终于跟着中军抵达易水大营的龙图阁学士安惇,抵达大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李逵。
来到军中帅帐,在帐篷外,安惇就忍不住喊起来:“李宣抚,为兄来的不晚吧!哈哈哈……”
安惇此举的用意就是告诉李逵,他来了,豁出命去为了大宋在所不辞。言下之意,就是此战功劳之中,你得给我写前面。
安惇也清楚,此战战果丰厚,但最后写战报还真的轮不上他。毕竟朝堂也好,皇帝也罢,都不会相信这场大胜是安惇打下来的。或者说,朝堂上更愿意相信,这场攻打入辽国腹地,彰显了大宋军威的大胜,根本就和他安惇没关系。
你说,气人不?
比他提前抵达大营的河北路宣抚副使王进,匆匆跑出营帐,拉着自家上司低声道:“学士,李大帅他不在。”
“巡营去了?”
安惇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营地,这李逵多半是去营地巡查去了。
王进急地满头大汗,解释道:“学士,李大帅根本就不在军中,禁卫军和飞廉军大部还在辽国境内,但是不在易水大营之中。”
安惇这才惊愕道:“你是说,李逵没回来?”
“嗯!”王进点头道:“没错,应该还在辽国境内,可是辽军却笃定李大帅在军中,这让我等诧异不已。为此,我等不得不挂了李大帅的帅旗,用来迷惑辽军。按卑职思索,这李大帅估计是布下了障眼法,要给辽军釜底抽薪。”
“原来如此,如今对岸辽军主将是谁?待本学士整顿大军,且去会会他!”
安惇听说李逵不在,顿时气势涨了不是一星半点,自信满满地小瞧天下英雄。当然安惇这么理解也没错,李逵累死累活的去打狼,而他顺便跟着打个兔子,美得很!
王进顺着安惇的心气,巴结道:“学士来了,就好了,我等如今没有头绪,不知谁统帅这柒万大军。如今学士来了,也不用卑职去争了。此战全凭学士运筹帷幄,我等只能厚颜坐享其成了。”
“对了,你没告诉我,对岸辽军主将是谁?”
安惇说这话,心里已经决定要接过指挥权了。至于仁多保忠?
番奴而已,安能担当如此大任?
王进期期艾艾道:“仁多节度使,刘法、呼延灼都认定,对岸的主将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
咳咳咳——
安惇仰着头,才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没多久,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谁?”
“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如此卑职没猜错的话,对岸的辽军之中至少有五万皮室军,还有不下于五千的铁林军。代表辽国皇帝的金龙旗,就在大营中央高高挂着呢。”
王进无奈道,面对真强大的对手,他也是心中打鼓啊!
安惇傻眼了,耶律洪基可是能征善战的皇帝,登基四十多年,几乎没有一年消停的主。人的名树的影,安惇琢磨着自家的本事估计比辽国皇帝要差一丢丢。这主帅的位子顿时不香了。左顾右盼道:“你之前在争什么?”
俩人在帐篷外,仁多保忠等人也没有相迎的意思。
显然是给王进和安惇机会,让他们通气。
王进闻听,顿时邀功起来:“卑职不忿于李大帅之前留下的命令,将驻守易县的军队指挥权给先到的援军。而仁多保忠比我们先到,自然指挥大军的权力给了他。但是他岂不是将学士不放在眼里?我主帅之位,说什么卑职也要给学士争来。” “你这混账,谁让你争了!”
安惇差点没被吓死,指着王进怒骂道:“此战李逵是主帅,自然要听他的安排。”
安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偷偷问王进:“让你指挥柒万大军,可有把握面对辽国精锐不败。”
对面的可是辽国皇帝,安惇琢磨着胜不指望了,只要能不败,他豁出去也要给王进争夺一二。当然,王进再有能力,也只配给他当副手。
可是王进却期期艾艾地不想说,最终没办法了,只好翻着白眼无辜道:“学士,并不是每一个名字叫‘起’的男人,都是武安君和吴子啊!”
武安君白起;吴子,吴起。都是历史上了不得的战神,在后世军中将领心目中,是神一样的男人。但是王进很自信的认定,他不是!
安惇气地胡子被吹起老高,怒斥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