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皇帝死了?
耶律洪基死了?
咋死的?
什么时候死的?
为何燕州和涿州刚刚收复,耶律洪基就迫不及待的驾崩?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辽国的问题,辽国皇帝或许早就死了,可是为何不发丧?这才是让人古怪的问题,难道辽国内部又政变了,等到政变结束之后,才发布皇帝耶律洪基的死讯?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字,新皇帝是谁?
老皇帝耶律洪基在死去的那一天,就已是过去。任何人,哪怕是辽国的臣子,对耶律洪基的兴趣也将彻底失去。哪怕耶律洪基的名字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频繁出现在人们的耳畔。
至于大宋……
就更摸不着头脑了,没多久之前,这老头还带着兵马和大宋打地要生要死,怎么就死了?
李逵也没在战场上伤着耶律洪基啊!
难道是气死的?
消息很快满天飞,有的说,辽国皇帝当日被李逵指挥的大军击溃之后,屁股上挨了一枪子,回去之后,伤口溃烂,最后熬不过去,死了。
也有传言说,耶律洪基因为不堪战败的羞辱,回去之后,尤其是连析津府都不敢留,逃跑去了中京,却把老婆孩子留给了李逵。越想越气,最后吐血而亡。
还有传言,辽国皇帝是黄龙,遇到了李逵这头黑龙,被黑龙煞气侵体之后,不治而亡……民间版本很多,总之,辽国皇帝死了,是李逵干的。
“庆哥儿,这怎么搞,街头的百姓造谣的本事也太强了,这样下去,咱们李家可就危险了。”
李庆,东京城内的地下之王,拥有喽啰无数,控制了东京城内民间运货的一半,俨然是京城的大人物。听到手下报告的消息,也是头痛不已。虽然被人泼了脏水,但是气势上不能丢,冷淡道:“慌什么,死一个敌国的皇帝,说明是咱家的本事。”
族弟李弥担心道:“庆哥儿,二哥的本事你我都知道。可是这也传的太玄了,快压不住了。另外,死在二哥手里的皇帝不止辽国皇帝一个。”
李庆倒吸一口冷气,许是急了,牙根都有些疼。他这才想起来,似乎西夏,青塘……加上还有一个太后,李逵的煞星名声已经走出了大宋出,朝着周边国度蔓延的趋势。
这要是还想给李逵竖立一个正直,光明,充满正能量的大宋人文形象……杀了他也办不到。
李庆也没办法了,愤恨道:“能怎么办,凉拌。”
因为是敌对之国,辽国的使臣被拦在了国门之外,也就是易水边上的易县。而前方的快马将消息带到了京城。
面对这层变故,哪怕是安惇也不敢自作主张,将辽国使臣放入国门。
只能拦着。
至于辽国的君主驾崩了,为何要通知大宋?
多稀罕呢?
宋辽是亲戚。
没错,大宋和辽国是兄弟之邦,都一百多年了。破坏这层关系最为严重却是耶律洪基。可名义上,耶律洪基还是大宋的皇帝赵煦的亲戚。要是住在一个村子里,就要随礼去吃饭的那种。
要论辈分起来,辽国的前皇帝耶律洪基应该算是赵煦的叔叔辈。
辽国皇帝驾崩,完全盖过了大宋朝堂上的矛盾,同时也将北线战场不利的消息掩盖掉了。不是说不追责,而是暂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紫宸殿,皇帝端坐龙椅。
宦官之首郝随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能没事吗?
隔壁死人了呀!
身为礼部尚书,林希站出来托着笏上的奏折道:“臣有事启奏。”
“传。”
不过是个流程,小黄门将奏折煞有其事的送到了赵煦的面前,这时候,林希已经开口述说奏折的内容:“辽国使臣萧常哥出现在易县,带着辽国书,要来大宋昭告辽国新君登基事宜,拦着辽国使臣,非我天朝风范。”
“嗯,诸爱卿,可有异议?”
“臣不敢苟同。”说话的这位很久不开口了,在朝堂上快被人遗忘了,苏辙。这位平日里不开口,主要是他一开口,章惇,李清臣,曾布都会团结起来。很奇怪的一种短暂联盟。
当发现这些关节的时候,苏辙决心少搀和为妙。
他也渐渐地给人一种感觉,从保守派变成了中间派。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开口。一开口,却对准了林希。
“臣以为,如今宋辽交战,兄弟之邦名存实亡,辽国的新君受不受我大宋认可,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难道大战之后,朝廷明年的预算之中,还要乖乖的给辽国五十万两白银的岁半不成?”
苏辙这还真不是搞事,如果大宋接收了辽国的报丧之后,需要派遣礼部官员去辽国观礼。
也就是辽国皇帝下葬,新君登基等礼仪。
如果这样做的话,说明两国的邦交还是正常的,既然邦交正常,那么双方之前签订的所有条约是否也要履行?
皇帝赵煦如同吃了苍蝇似的恶心,真不想搭理辽国。
可正如苏辙说的那样,一旦大宋承认和辽国兄弟之邦的关系,岂不是说,大宋在北线虽然获得了一场大胜。然后过段日子,该给辽国的岁币还得给?
凭什么?
这不是说,大宋的胜仗岂不是白打了吗?
不仅如此,按照协议,双方的国界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认定了下来。是否到时候,不仅燕州和涿州没有了,连同州,易州等大宋占据的城池也要让出来。
站在苏辙的立场上,断绝邦交,无可厚非。但是在人家当家人死讯传来的时候断绝,不厚道。
都已经兵戎相见了,还有什么说的?干就完了。
可问题是,林希是礼部尚书,辽国来使,如果拦在国门之外,岂不是他这个礼部尚书的失责?不仅如此,大宋的官员,经常会因为一些小错误,被攻讦,然后不停的被袭扰,最后变成不可饶恕的错误,离开朝堂。
林希冷冷的撇了一眼苏辙,后者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刚才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口似的。
林希明知坚持会引起人不适,可宋辽邦交没有断绝,他就得按照礼仪来。有道是在其位谋其政,他别无选择:“苏相,我们谈论的是礼仪,生死,乃天地之大礼,不能等闲。辽国使臣在关外,拦着不让进,非我华夏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