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然焦急说:“澄希你先别跳下来,不是,我是说木系异能者本来就少,而且个个高傲,你要不要先用冰系异能力减缓她的新陈代谢?”
当郭澄希找来木系异能者时,宿舍楼已经陷入寂静,黑幕笼罩。夜晚的安宁与寝室的忙碌截然相反。郭澄希、刘悦然、周燕立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三位木系异能者纵身跃到李茹床上施救。
幻听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她捏紧车钥匙,手放车门,等幻听消停一点才按响警报。她挂了专家号,医生看起来很年轻,但她事前向护士打听知道这位面孔白皙的医生早已年过四旬。
医生仔细检查了她的耳朵,并没有查出什么器质性问题,又见她始终神色难看,便建议到精神科去看看。精神科医生说:“如果你压力太大会有这种可能,也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的前期。不过你最近有没有被人骚扰,或者言语的逼迫……之类?如果是这样,报警会比较好。”
她一副大惑不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这样看着医生。医生说:“你很漂亮。”她猛然惊醒似的说,“医生,我刚刚产生幻觉了。”
“什么样的幻觉?” “我看到有三个人围着我,灯光很亮,他们三人的手掌凌空放着,掌心对着我,冒着强烈的白光。光线很刺眼。而我好像是躺着的,昏迷,我不清楚。”
医生听她说完这番话,一直一声不响,然后巧妙地谈话,开了几张单子给她——让她先检查神经再检查精神。离开医院时,她变成了病人。医生不乐观地说她极有可能是精神分裂患者,她十分肯定地回答:“我不是。”
繁华的都市大道熙熙攘攘,一座大厦甩在车窗后面,又一座超级商场甩在后面……喧闹的声音随着上升的车窗逐渐变弱。车内飘散的都是高级香水的味道。她把车停入地下车库,半闭合着双眸,向后仰着头,柔软的靠座怎么靠都让人难受。
咖啡冒着热气,迎着黑夜的亮光,仿佛星辰般十分的好看。她啜了口咖啡,眼睛越过杯沿,看着咖啡勺旁的白纸,上面记录了几位著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她不知道自己在床上是什么时候入睡。但她依然犹豫该不该把医院的费给交了。
“郭澄希,你上来,她快不行了。你快用异能把她再冻住。”
三位木系异能者与郭澄希联手,施救了一整夜。黎明划破黑暗时,年长的木系异能者率先跳下床铺,拿起椅背上的黑长袍。接着两位木系异能者相继跃下。年长的木系异能者说李茹能不能救回来真的得看造化了,他们戴起斗篷风帽,黑影遮住他们智慧而和善的额脸。
离开时,最后出去的人声音很清脆,她转回头沐浴着晨曦微光,风帽黑影下露出的光滑白皙的下巴说:“很快‘大灾难’要来了,她短时间醒不了,更难说能不能活。别再把时间耗寝室了,一定要去上课。”她点点头,“澄希,一定要加强异能,才能活——”
郭澄希用手势打断她。寝室中的人还没醒,她的帽兜顿了下,又点点头离开了。今天清晨的空气格外冷。郭澄希没有遵守木系异能者的嘱咐反而在寝室守了三天,可是李茹的生命体征却越见微弱。
第四天破晓,郭澄希低眼看着李茹苍白的脸,“大灾难”的警告令她与舍友一道离开了寝室。
烈日高照。翻卷的风拂过坑洼的操场地面,这时有双鞋子踩了枯叶走过去。床铺上的女孩紧阖双目,脸色白而发青,已经断气了一段时间。
突然地,她的眼珠左右猛动,犹如沙漠下爬行的蝮蛇。她居然恢复呼吸,重拾生机。
女孩紧蹙双眉,眉峰叠起褶皱,这般痉挛着都没有睁开眼睛。“这哪里?”她像吓醒一样,猛睁开眼,可以看到她的眼珠很黑,楞楞盯着床顶,一直拼命地喘粗气。
“我……”女孩轻吸口气,温热的气流灌入肺腔。可肺部很疼又很重,犹如死命地撞一颗发烫的锈铁球,她记起连抽十几根烟时难受又恶心的感觉。“什么东西,这儿是哪?”
女孩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做梦。她咳嗽,肺部发出浊音。她使劲呼吸。在这闷热的正午,比坟墓更死寂。
同时女孩察觉到……她的声音。
毛悚惶恐,在心中升腾而起。她惊惶赶紧双手撑床,动作虽然简单,身体却绵软无力,得龇牙使劲才完成。标准的二层铺,而且已经有些破败。
太阳从窗口照进来,金灿灿的阳光中粉尘像蜜蜂筑巢一样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