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你进宫所为何事?”见她老实了,宁王这才转移了话题,这事他只要想迟早都能知道,不过,他方才掐她的痕迹还很明显,现下出去,外头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于是没话找话。
卫明沅负气地哼了一声,“你能不知道?”
宁王眉梢一挑,“本王应该知道什么?又该如何知道?不如,阿沅来告诉本王?”
卫明沅自知失言,就差明晃晃地告诉他,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别想掩饰了。面对他探究的目光,她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曲解他的意思,掩饰着怼回去,“我怎么知道,王爷不是料事如神吗,哪还用得着问我啊。”
殊不知她这样的表现,看在宁王眼里却是欲盖弥彰,他不动声色地掩住眼底的暗色,意味不明地言道,“本王倒是觉得阿沅你的运气挺好,百花宴那日,你猜我在翠竹苑里发现了什么?”
卫明沅身子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睁着懵懂的眼好奇地问他,“发现了什么?”
宁王缓缓眯起凤眸,眼中精光一轮,对着她似笑非笑道,“发现你和荣国公府的小姐似乎关系不错。”
卫明沅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哦。”
看她呆愣愣的样子,宁王对心中猜测的事有了数,便不再试探,看了看她脸颊上已经变淡了的印子,伸手在她另一侧颊上轻轻捏了捏,看两边对称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地下了逐客令,“时候不走了,你该回去了。”
“哈?”卫明沅有点反应不过来,掐完了她就打算赶她走了?
“怎么,要本王送你?”宁王瞥了她一眼,仿佛看一只缈小的虫子。 卫明沅义愤填膺地指着自己的脸颊,瞪着眼睛向他讨债,“男女授受不亲,道歉。”
宁王右手托住下巴,眼睛半眯,绫唇微启,“你在命令我?”
卫明沅鼓着腮道了一句“不敢”,而后不怕死地叫嚣着,“还请王爷道歉。”
宁王不答反问,“卫明沅,你可知道,你今日是以什么身份进的宫?”
卫明沅樱唇嗫嚅两下,压根不想说出那个答案。能是以什么身份,还不是宁王宣逸的准王妃?!
见此,宁王嘴角微扬,姿态慵懒地给卫明沅下了宣判,“记住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莫说碰你两下,便是……也是使得的。”
便是什么?卫明沅脑海中立马跳出来陪葬二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哎呀妈呀,大狮子龇起了牙来好可怕。
宁王看她瑟瑟发抖,满意地勾起了唇,哼,他是站不起来了,那方面的事却不是做不得的!
同床,哦不,同车异梦,莫过于此。
卫明沅浑浑噩噩地下了宁王的华盖马车,待回到自家马车上时,看着宁王府的马车绝尘而去,才回过神来。
所以,宁王特地等在这,把她叫过去是干嘛的?为了恐吓她?
如果是,那么,他成功一半了,卫明沅在心底给他打上了一个不能招惹的戳,奈何,她未来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想到就心酸。
剩下的一半,则是因了那空间里的灵泉水,有了这个,卫明沅相当于握住了宁王的命脉,对他的惧怕因而少了几分。
宫门前卫明沅上了宁王马车的一幕很快就被有心人传开,待她回到家中之时,赵氏已经得知了消息,担心地问她,太后和宁王可有为难于她。
卫明沅摇了摇头,将寿康宫里太后的问话和自个的应答一一与她说了,又道宁王叫她过去不过是想问问太后和她说了些什么。
赵氏想到传闻中宁王和太后的不和,对于宁王没有进宫,反而在宫外截住女儿问话的事,将信将疑。
唯恐她担心,卫明沅只好在她跟前转了两圈,“娘亲看,女儿好着呢,全须全尾的。”
赵氏看她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只好信了她的话,不过也提点道,“虽则你已经被赐给了王爷,不日就要成婚,可该注意的地方还得注意着,莫要落了人口舌。”
流月听了嘴巴动了动,正想为小姐正名,那王府马车不是小姐愿意上去的,而是王爷他……
卫明沅见了,抢在她之前乖巧地应了好,顺道给流月递去一个不准多言的眼神。
只是上了宁王的马车,就叫母亲担忧成这样,若让她再晓得,宁王胁迫的事,不得又气又急?
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又解决不了问题,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都不得意?
傍晚散值回来的卫清朗,以及散学归家的两位哥哥听了消息也都关心事情的经过,卫清朗和卫明彦对卫明沅说的话并未尽信,但她不说,他们也逼她不得,只好将这事存在心里。
而卫明哲则一拍桌子,言道,“小妹别怕,有哥哥在,不会叫他欺了你的!”
卫明哲这神经大条的以为宁王不良于行就能任他宰割么,就他这三脚猫功夫,宁一单手都能胜他。
不过,卫明沅并没有提醒他,只是笑眯眯地应着“那小妹以后就仰赖二哥了。”
卫清朗看在眼里,便想着,是不是让次子近段时间在家习武,顺道寸步不离地保护女儿?虽然,他也知道次子敌不过宁王的近身侍卫,可起码有他在,宁王也能有所顾忌,外头的人也能少些难听的话。
当夜和他说了,卫明哲二话不说便应下来了,他不是很喜欢读书,能不去学里,他巴不得呢,更何况还被爹和大哥委以保护妹妹的重任,他没有不应的道理。
宁王知晓以后,却是派了手下其中一名暗卫乔装打扮辗转当上了卫明哲的师傅,对他勤加操练。
当下,宫里宫外对于宫门前发生的事却是反应不一。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在外人看来,向来冷清且深居简出的宁王,等在宫门前且邀卫明沅上马车,相谈甚久,这是对卫明沅的一种变相的看重。
卫国公对于侄女得宁王看重,自然是高兴的,可老三和六丫头油盐不进的态度却令他不悦。烂船还有三分钉,宁王即便只是个闲散王爷,卫清明仍旧看好并相信他的价值,只是不知道这价值能不能为他卫国公府所用。
荣国公府,国公夫人李氏朝荣秀玉的院子方向轻蔑一笑,和着急的女儿细细分析着厉害。
“兰儿,遇事不可急躁,别看她如今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时求娶,像得了多大的荣耀似的,实则不过是烈火烹油,除非荣庆和卫国公府的亲事不要了,否则,她谁也嫁不成。宁王对那卫六小姐越是看重,这事便越难成,你啊,就等着看她笑话吧。”
荣秀兰秀眉一皱,“可是,她嫁不成了,女儿岂不是也没有机会?二皇子英伟不凡,女儿……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