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阉宦!
物证充足,人证可以将五成兵马司的人找来对证,此案已经被人无声无息中翻了一翻,若照着这个结果赵重肯定无罪。
司徒耀华知道是自己棋差了一招,林庆肯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清了事情的真相,而且现在还把证据摆在了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个究竟是以事实断案,还是以皇家的颜面断案的尴尬局面。
并且,他身边这个姓沈的官员还突然就跟他不齐心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现在情势对他很不利。
堂上气氛一时很诡异,还审吗?人犯已经自己交代了,而且证据充足,足以证明堂下的人无罪,不但无罪而且有功,难道要将他放了?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案子还必须呈给景惠帝过目,由景惠帝亲自来论断,只有他才有资格真正的给这件案子定出一个结果。
司徒耀华一拍惊堂木重重地道:“退堂!”
这是要压后再审了?
然而,司徒耀华并不打算很快地将这件案子的审理结果呈给景惠帝,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而只要人还在他的手中,他就还有把这件案子以他的意愿得出结果的机会。
身后刑部的两个官员立马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司徒耀华匆匆离开的脚步,二人相视一眼,立马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了,至于什么原因,恐怕也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了。
赵子慕又要被押回大牢了,她缓缓起身,看着手上的重镣,说实话,她其实真的挺想闹一顿的,但她知道不可能,于是瞥了一眼打算跟着她继续回去守牢门,顺便在踩死几只耗子的甲二道:“千岁爷这几日还好吧?” “回夫,这位小兄弟……千岁爷挺好……”是挺好,不过他们不好啊!
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整个千岁府的空气都是冻的,千岁爷周身三丈之内散发的气息,恐怕会让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一个绝世高手。
甲二觎了赵子慕一眼,惆怅地不说话了。
没想到赵子慕反而自顾地道:“回去告诉他,就说我想他了,还有……”她拧了拧眉道:“司徒耀华非常讨厌啊!”
也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前面的那一句甲二还可以理解,可是后面的那一句很要命啊!
夫人几天没给千岁爷带话了,一带就带了这么一句富有深意的话,并且还夹着另一个男人名字的话,甲二仔细回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夫人,让夫人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想借千岁爷的手除掉他……
会不会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夫人被夫人嫌弃了?
想到这个甲二不由一呆,而那句话要是让千岁爷误会了,会不会把他扔回缉事府杂治一番,那滋味绝不美味!
甲二连忙追上了前面押解着赵子慕的狱卒,可怜惜惜地对赵子慕道:“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能否说清楚点?”
说着还瞪了一眼两旁用奇怪眼神看着他的狱卒,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不懂不该自己知道的少知道吗?!
看着这个人高马大凶恶,又不讲理的缉事府府君,两个狱卒把脑门一缩自是不敢露出奇怪的眼神了。只是两人心中还是觉得很古怪,一个上司竟然对属下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是想让他们觉得自己眼瞎吗?
还有这位大人,您要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您可以让我们回避啊!或者私底下说也可以啊!您是故意的吧?果然缉事府的人个个都不讲理,两个狱卒面色发苦地想到。
然后赵子慕只是扯开了一个让甲二无比憋闷的笑,对他十分可恶地道:“不能。”
甲二:“……”其实他还有话没说,但看夫人这样子他很不敬地忍住了,没提醒她,千岁爷的那一关她要过呢……
赵子慕在刑部的大牢里其实过得很,堂而皇之的自在,原因无他,只因为明面上虽然她住的环境简陋不堪,但吃的用的只要她一招手就来,挥手即去,嗯,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里的人对她都莫名的很照顾,除了看不见天日之外其他的还好……
而司徒耀华这个主审她的主审官却很不好了,刑部竟然有人瞒着他,擅自将这次审讯的结果直接送到了景惠帝的案头!
简直是岂有此理!
司徒耀华怎么忍得了,次日早朝的时候便再次要求严审赵子慕,理由是事关皇家天颜,必须严查,细查,不可有一丝错漏。
林相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打击林庆的绝好机会,可是想要扳倒他还是不可能的,那既然扳不倒他何苦跟他死犟着呢?
他有心想要劝劝司徒耀华,但却还是没有,司徒耀华现在恐怕憋着一股火气,不被浇浇冷水是不会灭的,而这盆冷水却还是要林庆来泼。
朝中刑部的沈侍郎出列道:“陛下,此事已经查明,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且人证物证皆全,赵重完全没有必要被降罪,虽说他那天让公主失了分寸,但也毕竟救过公主,以功抵过,算是两清,陛下仁德,天恩浩荡,若将此人放了,一定会被万民称颂!”
沈侍郎说的合情合理,这样做不仅彰显案子的秉公办理,而且还不声不响地拍了景惠帝一记响亮的马屁,让人无话可说。
司徒耀华绷着个脸,也不用他多说。身后立即有人出班道:“臣以为此言不妥,不管那赵重有没有罪,最重要的是公主的清白,臣认为此人必须严肃处理,不可助长此种有失德行的风气!望陛下明鉴!”
接着又有三三两两的大臣出言附和他,但没想到的是,支持沈侍郎的人也不少,两派之人一时间争执不休,一方提议严肃处理赵子慕,令一方坚持认为赵子慕是无辜的,应该释放她,朝堂上一时像大街上一样闹腾了起来。
两方人马你指着我的鼻子,我插着腰,大家各自都好像想用自个的唾沫为对方洗一洗澡,最好让他湿一身,不过可惜的是这口水实在有点少。
满殿一片乱哄哄的景象,景惠帝有点眼晕,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前几日还对这件事装聋作哑的臣子们,怎么突然就对这件表现的这么热衷了,简直就像楼里的歌姬在争着表现自己一样……
“陛下,不若此事搁置再议吧。”林庆见景惠帝有点茫然,于是凑到了景惠帝的耳边轻声道。
景惠帝其实是想重办赵子慕的,但此事一查明,觉得把她弄死又有点过了,却又不想轻易放过她,毕竟他的脸被打总要有人为此而付出代价。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那些大臣好像一夜之间转了性子似的,不但干预,而且还一副干预到底的嘴脸,毕竟司徒宁安弄的这事的确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才见过两次怎么就喜欢上了呢?
景惠帝觉得有点难以理解,怪司徒宁安?可是她早就被匈奴娶到千里之外的大草原去了,这时候说不定都已经到匈奴王的汗帐了。怪那个叫赵重的小子?他正想着呢,可是那小子确实有点无辜,而且群臣也正因为他而闹得鸡飞狗跳呢,连基本的礼仪都不要了。 而景惠帝这时候恰好听到他忠心的奴才在他耳边建议搁后再议,景惠帝觉得十分有理,但总之无论这些人再怎么反对,那小子无不无辜,他也一定要好好地办一办那个小子,否则他颜面何存?
早朝就在这一片闹哄哄中不欢而散了,司徒耀华独自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凶狠,身边的几人都不敢说话,他们明白太子现在的心情肯定不会美妙,明明大好的局势说坏就坏了,任谁都会气不过。
司徒耀华英俊的脸上有几分扭曲,负在身后的手也握成了拳头,青筋毕露,走了几步后,他猛地回头道:“吩咐下去,告诉他们,明天我要在朝堂上看到结果!”
司徒耀华就不信了,他还办不了一个小小的缉事府府卫,他要看林庆能保他到何时!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变了味了,司徒耀华本想借着司徒宁安引发的这件事狠狠地打击林庆,就算不能达到目的抓到他一些把柄也是好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庆的反应这么激烈,这是要不惜与他撕破脸了。
今天朝堂上的这些事,如果说他没有在暗中推动的话那就有鬼了,如果不是他,朝中那些道貌岸然,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怎么会站出来为赵重说话!
司徒耀华从来也不敢小瞧林庆,尽管他已经在心里尽力高估他了,可是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林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