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鲤鱼妖说,“给你煎个一面带点儿焦黄的,裹着豆腐丝和卤排肉条吃!”
鸿俊快步上二楼,只见屏风后众人正在商议,李白正倚着栏杆喝酒,陆许神情委顿,在角落里躺着。鸿俊见他受伤,当即大叫一声,怒道:“你怎么了?!”
陆许有气无力道:“头痛得很,撞了下……你弄点止痛的汤药来……”
鸿俊见陆许手臂那伤口只是外伤,头痛却是危险,忙翻开他眼皮看是否有后颅瘀血,又按他穴位,问长问短了一番,陆许却怔怔看着鸿俊,眼中竟是有泪。
“怎么了?”鸿俊跪在陆许身边,陆许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让我抱一会儿。”陆许低声说,“好累……”
鸿俊沉默片刻,看屏风后众人议事身影,见没有莫日根,心中隐约便有不祥预感,但没有问,只是反手抱住了陆许。
李景珑探头看了一眼,也不打断他们,朝裘永思续道:“……我认为不要立即动手,还剩几天?”
“三天。”阿泰说,“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足。”
李景珑沉吟不语,裘永思说:“我就怕拖得久了,迟则生变,万一安禄山横竖无事,左猜右猜,回过神来,知道那寒冰匕首是个引蛇出洞的陷阱……”
“圣器下落已经查明。”阿史那琼说,“他还能把戒指吞肚子里去不成?”
“还真有可能。”裘永思笑道,“万一他猜到咱们的计划……”
李景珑:“再给他个将计就计如何?我们还有诱饵呢。”
说着李景珑扔出一个瓶子,在桌上当啷啷地转,内里出现了一只奇怪的虫子。
“抓到了?!”裘永思惊讶道。
“就一只。”李景珑说,“另一只被错手杀了。”
裘永思说:“太好了!我正犹豫着是不是把冒充翰国兰那只也抓回来……”
“太容易惊动他了。”李景珑说,“且容我安排,先按兵不动,过两天,待他们找上门再动作。”
“就怕不来。”阿史那琼说。
“我有把握,寿诞之前,一定会来。”李景珑说。
鸿俊先是以混合的油为陆许推拿后颈,再熬了浓浓的一大碗疏风活血的药给他灌下去,陆许问:“要开颅么?”
鸿俊哭笑不得:“我没这本事。”说着以法力注入陆许经脉中,为他疏通脑中瘀血,愤怒地说:“怎么都没人管你?”
陆许一半是因莫日根之事难过,另一半也是受伤了草草包扎了事,竟未有人关心,最后驱魔司里只有鸿俊紧张得要死。
“是我没说。”陆许道,“不想让大伙儿担心。”
鸿俊心想陆许这人有时候也真够纠结的,喜欢莫日根吧,不说;受伤了,也不吭声,总是冷冷淡淡的,又似乎对这被抛弃的孤独感乐在其中。
“是莫日根动的手吗?”鸿俊突然问。
陆许“嗯”了声,鸿俊顿时大怒问:“人在哪儿?反了他!”
鸿俊以为莫日根只是单纯与陆许吵架打起来了,没想到陆许解释完后,鸿俊一时脑子竟有些不够用,说:“等等,我不大明白……”
“简单地说。”陆许说,“他当卧底去了,而且为了杜绝一切露馅的可能,他彻底入魔了。”
鸿俊道:“可他是知道你们先前计划的……” “我用了一个梦。”陆许说,“把他关于这点的记忆抹掉了,他只以为我们当天晚上就去动手……”
鸿俊震惊了,问:“还能这样?”
陆许说:“当然,梦的力量能改变人心,打个比方,如果我为你编造了一段身为凡人,生在长安的记忆,注入你的梦里,一夜间驱魔司的所有人都随之销声匿迹,醒来时,你会以为自己是谁?”
鸿俊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庄周与蝴蝶的预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陆许又道:“你呢?路上怎么样?”
鸿俊搭着陆许的肩膀,小声与他道来,李景珑与众人谈过,一起看着鸿俊与陆许两人重逢后又是嘀嘀咕咕的,聊了许久,直到深夜时,李景珑将一切安排停当,方回房与鸿俊睡下。
“快结束了。”李景珑在后院洗过澡,穿着单衣短裤进来,朝鸿俊说,“又有什么心事?”
鸿俊低声答道:“没有。”
他想起陆许告诉他的经过,想起那个梦,那时他劝说陆许的,则是“来日方长”,至少你们命里不会注定分离,只要他在,你也在,未来总有机会。
他怔怔看着李景珑,伸手去抚摸他的侧脸,李景珑抓着他的手,低声说:“永思找到了不动明王六器中,其余五件的下落,大伙儿都商量好了,先是除去天魔,再让獬狱短暂地逍遥一阵,待我集齐六器,会解决掉它。”
“我们不会分开。”李景珑又认真道,“不管你在鲲神的法术里看见了什么,相信我,鸿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没做到的?”
这句话出口,鸿俊仿佛又看见了一道光,确实如此,每一次,李景珑答应他的事最后都办到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李景珑坐上榻来,笑着朝鸿俊说。
鸿俊有点紧张,担心地问:“什么条件?”
李景珑搂着鸿俊,低头就要来亲,一本正经道:“昨夜没有‘那个’……一整天不曾亲热了。”
鸿俊笑道:“你要就来啊,不是才三天三夜了一次……”
李景珑认真道:“我反思了下,咱俩总是不定时,这样不好,你得答应我,以后每天都至少两次,按时,睡醒一次,睡前一次,中午若条件允许,也得一次……”
鸿俊抓狂道:“这不可能!”
李景珑一次就要将近一个时辰,鸿俊得累死,李景珑一边与他耳鬓厮磨,一边说:“那两天三次?”
“一天最多一次!”鸿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