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看着天花板,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傅辞洲。”他轻轻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
耳边有轻微的声响,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胸膛,“扑通扑通”的跳着。
就在半个小时前,祝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疼痛来的比哪一次都剧烈,他意识清醒后第一个想的,是别吓着了傅辞洲。
如果自己死在这位大少爷的面前,那对方不得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像是给自己找了个活下去的借口,祝余在那一瞬间特别希望自己能先别死。
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好了,”医生去掉祝余身上的贴片,在单子上签了个字,“两分钟后去窗口拿结果。”
祝余坐起身,两只手一起拉下自己的毛衣。
他踩上拖鞋,从床上下来:“傅辞洲。”
傅辞洲冷着一张脸,把羽绒服递给祝余:“干什么?”
“我有心脏病,”祝余接过羽绒服搭在手臂上,“天生的,一直都这样。”
傅辞洲身子像是顿了那么一下,然而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正常:“嗯。”
走出房间,祝余的裤脚还卷着。
傅辞洲看见了,便蹲下身准备给他放下来。
祝余后退两步,把羽绒服递给傅辞洲:“你穿着吧。”
可傅辞洲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往前挪了一步,强行把他的裤脚放了下来:“祝余。”
祝余睫毛一颤,连带着心里都跟着打鼓。
傅辞洲站起身:“还有呢?”
祝余低着头没说话。
“除了心脏病,还有呢?”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傅辞洲。
经历过刚才这么一通,祝余终于可以剥开一个小口,向对方吐露一些不曾倾诉的秘密。
可是傅辞洲却变本加厉,就着那道小口大刀阔斧的闯进来,像头倔驴似的在里面尥蹶子撒欢,翻翻找找。
如果是以前,他还可以开玩笑打哈哈,敷衍过去或者转移话题。
他甚至可以板着脸,回一句“我不想说”。
可是现在,他哪一个都说不出口。
“人和人总要保持一点距离,”祝余深吸了口气,抬眸迎上傅辞洲的目光,“我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吗?”
傅辞洲静静地和祝余对视片刻,抬手点了点他的心口:“祝余,你有没有点良心?”
祝余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傅辞洲那么一点,直接点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