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对祝余有些不一样了。
“一点儿也不想看书,就想在这晒太阳。”
祝余在傅辞洲面前走了几步,似乎没找着什么别的好地方,最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我是一棵树就好了,被种进土地里,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用想。”
冬天和夏天不一样。
那时候的夏天,风是热的,吹人脸上带着一股子躁动。
现在的冬天倒没什么风,阳光暖暖照着,舒坦。
祝余挨着他坐,手臂隔着衣服贴在在一起。
傅辞洲侧脸过去看,停了几秒后顺势往远处望去。
不远处的空地被翻出来了一块,大片黄土裸/露在阳光下,似乎要有什么大变革。
傅辞洲抬抬下巴:“一会儿去那儿挖个坑给你埋了。”
“犯罪啊少爷,”祝余笑着扭头看去,“那边要种竹子。”
南淮一中好像最近要评什么绿色校园,所以这几天都在忙着搞绿化。
傅辞洲“哦”了一声:“那挺好。”
又坐了一会儿,祝余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擦伤。
傅辞洲也跟着看了看,然后捏过他的手指:“下次小心点。”
声音温和,自带暖风。
祝余抬眼看过去,觉得傅大少爷像是换了个人。
“少爷,你心情好点了吗?”祝余问。
傅辞洲眉梢一挑,很快明白过来。
祝余带他逃课跑这儿来,敢情是以为他心情不好替他放松呢?
就这还能哄着他?
傅辞洲心窝子一暖,低头叹出了一声笑。
以前那个自己无论问什么都无可奉告、甚至扭头就走的人,现在也开始暗搓搓去琢磨他的心情,一声不吭带他出来解闷。
就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嗯,”傅辞洲一点头,“好点了。”
“不生气了?”祝余再接再厉。
傅辞洲勾起唇角:“不生气了。”
他不仅不生气,而且还挺开心。
因为祝余的眼睛里亮晶晶,跟藏着星星似的,看着舒服。
傅辞洲想起过年时自己在元洲河放的河灯,烛光打在水面上,就这样亮亮的。
上面载着的纸条画着一条小鱼,后面一直都跟着开开心心。
像是突然释怀,又突然懂了。
自己的别扭和担心,喜怒不定和患得患失。
他的情绪全都绑在了祝余的身上,生怕对方有一点难过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