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英吸溜一口稀面粥,问:“衣裳啥的,都收拾好了?”
傅冉应声:“说明天下午才能到,大娘打电话过去,让冬雪姐过来接。”
傅向前叮嘱道:“路上听话点知不知道?”
冬雪那丫头在那种地方遭罪,想他家闺女了,也不好不让去,何况还是老颜两口子出车票钱,路上管吃喝。
傅向前有些过意不去,对徐兰英道:“孩他娘,一会儿煮几个鸡蛋让小冉带着,咱家不是还有两斤黑面吗?也让小冉带去给冬雪那丫头。” 闻言,傅冉忙道:“不要带了,东西太多,我跟颜冬青拎不动。”
她才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是徐兰英揍的:“不省心的丫头,咋这么不懂事呐!人家管你吃管你喝,不花钱呐!”
虽说家里不宽裕,徐兰英也心疼米面鸡蛋,但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他们也不能孬,省得以后落人口舌。
连徐兰英都这么说了,傅冉没敢再说不带之类的话,吃过饭,又往行囊里塞了不少东西。
行李太多,颜立本从工友家又借了辆自行车,喊傅向前一块,连人带行李一块送去了火车站。
南州城是个交通枢纽,挨着友谊广场东边,两层的苏联式红砖建筑,候车棚有二厂的车间那么大,熙熙攘攘坐不少人在等车。
这还是傅冉头次出远门,心里紧张又激动,眼睛就没停过,伸长脑袋四处看,但始终没忘抓紧颜冬青的衣摆。
出门在外,颜冬青变得十分好说话,更没有摆皇帝架子,瞧着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还给傅冉背了行李。
他轻松,傅冉跟着就轻松,三哥三哥的喊不停,直到颜冬青嫌她碎嘴,拍拍她脑袋:“闭嘴。”
“......”
傅冉没了声,老老实实坐木头椅上等车,但干坐着又没趣,她只能捧着水壶喝水,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实在憋不住了,傅冉小声道:“三哥,我想上厕所。”
颜冬青晃晃快空了的铁皮水壶,脸色铁青。
“跟我来。”丢下这句,颜冬青先朝公厕方向走。
抹黑上完厕所,傅冉灵机一动,从厕所出来之后,拉颜冬青往黑灯瞎火的地方走。
边走边小声道:“三哥,把行李给我,我们随便拎一个做样子就行,其他都放寝宫,等到客什了,再想办法放出来。”
颜冬青没意见,给她打掩护。
再回候车棚时,一身轻松,八点二十火车进站,两人随着人.流检票上车。
这班火车是远程车,车厢里稀稀拉拉坐十几个人。
时下卧铺不好买,能买到卧铺的必须是干部级别的人才行,哪怕是干部子女也没那个优待,他们只能买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