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梅呜咽一声:“你把害成这样,谁还敢要我?我嫁谁去?”
他们就差没结婚了,搁外头人看,她跟结了婚的没差。
祁瑞安伏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高雪梅搂紧他腰:“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要去哪儿,我跟你走,我跟你一块成不?”
他连个真正的身份都没有,还有任务要继续,他拿什么娶她。 祁瑞安推开她,掉头就走。
他步子快,直接淌过芦苇林下边的小河,高雪梅追都追不上他,急得眼泪刷刷淌,知道他能听见,冲着黑黢黢的芦苇林喊:“我不结婚,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这话声响大了,把二厂保卫科的科员吓得从梦里惊醒,忙披上军大衣,打了手电筒巡查,结果就瞧见高矿长家的闺女蹲雪地里哇哇大哭。
“大闺女,就快过年了,可别想不开啊,还有你娘老子呢!”
前些时候闹哄哄的大事,整个南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科员是真同情这娃,生怕高雪梅想不开,连拖带拽,硬把她弄回家。
打从这天起,矿上就彻底传开了,私下里都说高矿长家的闺女疯啦,为个汉.奸要死要活的。
这下可好,本来就没人敢上门再给她说亲,这下彻底没人敢沾了。
出嫁的闺女,三天回门,正好赶上除夕。
张志刚一手拎网兜,一手牵颜冬雪,春风满面的登门喊爹娘。
从黄花大闺女变成女人,到底是不一样了,颜冬雪本来就面皮薄,不好意思跟张志刚有眼神接触,只要撞上,脑里就蹦出他做的那些事,干脆低头,始终不看他。
知道她羞,张志刚也不敢太惹她,万一惹毛了,晚上关灯上了炕,讨不到好处的还是他自个。
一大家子吃团年饭,颜冬青把张志刚带的五星茅台启开,给张志刚一咕噜倒满碗。
“死小子,干啥呢!”廖娟拿筷子敲他手背。
这么烈的酒,咋地,还想喝死人呐!
颜冬青不理,自己面前的碗也倒满,让张志刚喝。
心知总得过这关,张志刚啥也不说,闷头就喝,三个大老爷们酒量都不差,喝完不够,颜立本又把他藏的茅台启开继续。
五星的茅台,得行政级别十级朝上,拿了特供票才能买到,南州城一年就供那么一两回!
廖娟都心疼死了:“咋地,这酒是白开水,不要钱呐!”
她碎嘴也没用,一顿团年饭,张志刚喝得跟红头蜈蚣似的,反应也没开始快了,但没失态,不像有些男同志,两盅酒下肚,立马现了原型,冲着媳妇吆五喝六,要不就动手打人,要真这样,颜冬青先要把他给揍了再说。
颜冬青也好不到哪去,脸颊红扑扑的,呼吸里都喷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