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梅合衣躺他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瞧了眼煤油灯下神情专注的祁瑞安,低声问:“我们这样...算啥?”
祁瑞安笔尖一顿,转头看她,言语艰涩:“你跟着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名分,如果你不愿,明天我送你回去。”
他也很矛盾,任谁都想有个知冷暖的人,以前独来独往惯了,没觉得有什么,更不会往这方面想,一旦有了,控制不住的惦记,明知道再见她只会更耽误她,他仍管不住腿。
“你明知道,我既然找过来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挂破鞋游街又怎样。”高雪梅下床从后拥住他,低声道:“我是问你,要不要我给你做媳妇,做真正的媳妇。”
祁瑞安僵着身,隐约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侧头道:“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们本来就定过亲,作数的,我要给你做媳妇。”高雪梅拖着他手探进自己衣裳里,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执着道:“我要给你做媳妇。”
祁瑞安挣了挣手,没挣开,盯着伏在他肩上的姑娘,哑着声道:“我怕你后悔。”
高雪梅闭眼拥紧他,小声而坚定道:“不后悔。”
这句话无疑是把火,轰得将祁瑞安点燃:“记着你今天说的。”
兹啦一声,是祁瑞安猛起身带到椅子的声响,煤油灯火一跳一跳,印着地上相拥的两人,纠缠不休。
半夜里下起了雨,砸在窗沿上,祁瑞安睡得不沉,听见声响,蹬上长裤下床关窗,转头看眼床上熟睡的人,给她掖掖被角,亲了亲她额,重新点上煤油灯工作。
转天祁瑞安就要送她回南州。
“我们才见到。”她舍不得走。
祁瑞安抚抚她额前的碎发:“听话,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离家太长时间,爹娘也会担心。”
高矿长确实要气死了,高雪梅再回到家,迎接她的就是飞砸过来的扫帚疙瘩。
这回高矿长爱人也不拦着了,乒乒乓乓一阵闹腾。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高矿长磨牙,直想把祁瑞安那小子从坟头里扒出来鞭尸。
高雪梅不吭声,任由她爹拿扫帚疙瘩打。
“大梅,你倒是说啊,好好的去外头干啥了?”高矿长爱人急得红眼眶:“再不说,你爹就要打死你了!”
“打死就打死,反正你们也嫌我丢人!”高雪梅怎么也不会告诉他们祁瑞安还活着。
闺女发起脾气来死犟死犟,高矿长也舍不得真给打死了,气得扔了扫帚头,出去抽烟。
梁矿长也在外头,瞧见他了,喊道:“走,去文化室打两场乒乓球。”
以前在部队那会儿,两人没啥利益纷争,关系好得很,经常搁一块打乒乓球,现在岁数大了,几个来回就有些受不住。
“老了,老了。”高矿长先摆手认输。
梁矿长哈哈笑,扔了乒乓球拍,递他根烟:“咋啦,又为你闺女操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