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禁止动心(GL) 璟梧 2242 字 7个月前

微风吹来一丝闷热的燥意,江虞抬起眼,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甜白,甜中带微酸,一点点酒精的辣在舌尖上蔓延。

她拿起手机,再次点开录音文件,小朋友与田琳的对话传入耳中。

从傍晚开始,一遍遍听,听着女孩小心翼翼的语气,听着助理代她冷硬地回绝,听着女孩被噎得说不出话,像上瘾似的,一丝兴奋感刺激着神经,舒服至极。

羸弱的鸟儿在她手中扑棱着翅膀,无论如何挣扎都飞不出牢笼,极大满足了她的掌控欲。

这是她最爱的游戏。

解压,痛快,乐此不疲。

听够了录音,江虞转而打开微信,切换小号,点进沉寂了许久的对话框,漫不经心地打字:过来。

身后那扇白金色大门打开了。

江虞指尖一顿,转过身。

女孩站在门口,塌着肩,脸色晦暗,头发有些乱,两道目光撞上的一瞬间,她呆滞而无神的双眼微微一亮,整个人凝住了。

分不清是意外降临的惊喜,还是突如其来的惊吓。

姐姐

程苏然喊了一声,知觉好像变得迟钝,明明应该笑,可是嘴唇一动,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就这样木偶一般定定地看着。

那人倚着窗台,身形高挑挺立,乌黑的长发勾在耳后,酒红色丝质睡袍松松散散地披着,眉眼深邃,神情冷淡,手中依旧端着高脚杯,只不过酒色是淡金泛白的琥珀。

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江虞无声地望着她,唇角露出一点笑意,过来。

程苏然机械似的走过去。 走近了,额头肿胀的鼓包在灯光下暴露无遗,原本白皙的皮肤有大片淤青,看着触目惊心。江虞眸光一凝,皱眉道:头上怎么回事?

说话。

程苏然犹豫了会儿,小声说:走路看手机,不小心撞到电线杆。她心虚地垂下眼。

是吗?

江虞并不相信,想起今天周日,是小朋友去兼职的日子,她故意说: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去了哪里。

唱歌程苏然越发心虚,说完忙转移话题,姐姐,我先去洗澡了。

她转身就要跑。

站住。

江虞放下杯子,缓步绕到女孩跟前,手指轻轻触碰到她尖巧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小朋友,说谎是要受罚的。

没有是真的唱歌。

也是真的撞了电线杆?

嗯?江虞目光落在那片淤痕上,眉心又拢起褶皱,指尖打了个圈,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耳边温柔的声音哄着,程苏然心一颤,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了。

是有人欺负她。

她想说,想大哭。

明明回来的路上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现在却又因为三两句关心的话崩溃。

她眼角发红,欲言又止。

江虞知道自己猜中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仿佛自己精心饲养的小乖鸟被人揪了羽毛,然而心里却有一丝期待,想看看小朋友向自己撒娇哭诉要好处的样子。

乖她柔声哄着,指尖缓缓移到女孩脸上。

程苏然鼻头一酸,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捏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对不起,姐姐,我是撒谎了不过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客人喝多了想拉我一起去喝,我不想去,然后就拉扯了一下,我不小心磕到墙,变成这样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

说完,一片沉寂。

江虞静然望着她,目光深深,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以前的情人们,一个比一个会撒娇,稍微受点委屈,在她面前表现得像天塌了似的,让她哄,让她安抚,或给零花钱,或买礼物,总能拿到一点好处。

她很吃这套。

对待情人只需要宠,用糖衣炮弹打发,但如果是女朋友噢,这种懦弱的作精没资格与她并肩。

小朋友完全出乎她意料。

或许是欲擒故纵呢?

姐姐?程苏然被她盯得不自在,内心忐忑,我不是故意撒谎的。 江虞微笑着打断:去洗澡吧。

好。

女孩听话地点头,默默回了房间。

江虞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重新端起杯子,踱步到窗前,一丝热风徐徐吹进来,撩起了她鬓边细碎的发丝,天上星子暗淡,远处是城市喧嚣。

她慢慢喝光了杯中全部的酒,拿起手机,给生活助理打了个电话,小周,去家里药箱找一支绿色包装的软膏,现在送到酒店来。

挂掉之后,又点进通讯录,找到备注为徐总的号码。

这是高层。

一通电话过去,就能让底下人调看监控,验证小朋友所说是否属实,再找出耍酒疯的客人。江虞凝视着号码,迟迟没按下去,想了想,似乎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她作为金主,应当享受,而不是救苦救难伸张正义。

小朋友哄一哄就好了。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流夹杂着哭声。

程苏然泪眼朦胧地站在花洒下,垂着头,身子微微抽搐着,源源不断的热水顺着湿透的头发淌下来,流过她的脸,分不清脸上究竟是水还是泪。

水是干净的,眼泪是脏的,水流会将所有的眼泪带走,冲进下水道,连带冲走她的负面情绪。

这个澡洗了很久。

直到手指泡得发白,皮肤皱皱巴巴的,她才关掉水,擦干身体,穿衣服,吹头发。

明天又会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调整好情绪,程苏然对着镜子扬起笑脸,她看见两只小梨涡甜甜地陷下去,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离开浴室。

客厅的灯光似乎比方才亮了一点。

姐姐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侧过脸,程苏然主动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我洗好了。

女孩露出乖巧的笑容。

很干净的一张小脸,花瓣一样粉白剔透,原本光洁饱满的额头肿起淤青的鼓包,像被毒蜂蛰了似的,有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