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南公公了。”庆儿双手藏在袖子里,下意识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出来,也摸不出钱银来,一时神情尴尬,不是因为摸不出钱而尴尬,而是早就没钱了,却还保留着这样的动作。
云嫔刚入宫的时候也是风头无二,但近些年选秀改为两年一选,新人来的多,加上她硬要与另一宠妃争宠,最终从妃被贬为嫔,这冷宫一待就是两年,能用的钱早就用光了。
好在这如月宫的管事太监并不是个贪财的,也从不会因为她们没给钱就为难她们,相处这两年来,庆儿觉得这南公公颇为不错。
“那奴才先退下了。”郑之南垂着首退了出去。
郑之南出了主殿,来到奴才们住的地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小豆子正爬起来想喝水。
郑之南看到后,走过去,给他倒了杯热水,里面加了一块糖,只有这么一小块,放进去,茶水立即变得甜丝丝的。
小豆子脸色蜡黄,但因为喝了这甜丝丝的茶水后,眉眼舒展开,似乎脸色好多了。
“多谢哥哥。”小豆子十来岁,本来刚来的时候,准备认郑之南为师父,郑之南看两人也不差多少,便没有叫他这么做,当人师父责任可大多了,便让小豆子管他叫哥哥,当然只是私底下这么叫,明面上还是要按规矩来。
虽然这冷宫没什么人来,除了清苦了一些,关起门来,其实还是挺自在的。
郑之南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昨天小豆子有些发热,烧的晕晕乎乎的,半夜的时候,郑之南险些以为这孩子要保不住了,好在今早起来再一模,烧已经退了,现在看他精神也好了一些,心里才稍安。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住个面片青菜汤,正好我也跟你一起吃一碗。”每次去用餐,他们这种没什么身份和地位的太监吃的都是剩菜剩饭,夏天还好,冬天则完全没办法咽下去,冷的都要结冰了。
郑之南当年净身后,发烧,烧了许久,差点就跟小豆子一样烧过去,后来挺过来,关于从前的记忆就没什么印象了,虽然能听到一些风声,说他是什么郑家的嫡子,从前有着显赫的家世,但他没有记忆,便也没有多在意,而且,就算在意了又能怎样?还是得先操心自己的吃喝。
这十年郑之南也不是全无收获,比如说,用积攒了好几年的钱托人带了菜种子进来,在这冷宫的偏殿花坛里种了两片青菜和两片蔬果,除了自己吃,还会定期给主殿那边送一些过去。
这米面则是另外给钱托人能来的。
一听有青菜面片汤,小豆子立时舔了舔嘴巴,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好!”他昨晚没胃口,今早喝了一碗粥,中午也没怎么吃,这会儿恢复了精神,胃口也来了,一说吃的,当然就饿了。
冷宫没有灶,但有两个煎药烧水用的小炉子,一个在主殿庆儿那,另外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扔掉的炉子被郑之南捡回来收拾了一番,偶尔在廊下煮个东西,烧的自然不是炭,是收拾储存的野草和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