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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涯也觉好笑,对牧长风的移情心理作祟,还觉得牧野的别扭有些可爱,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瞬间又把他当做了别人,忙敛了笑容认真道谢说:真的十分感谢,小牧老师太客气了。

助理小哥离开后,温涯放好餐盒,捡起手机,只见时安易还一脸期待地怼在手机跟前,啥情况?小姐姐呢?

温涯有点心虚,含糊其辞,没,不是统筹,就是来送吃的的。

时安易一脸失望,这次又是啥玩应儿?谁送的啊?

温涯被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塑料东北话逗笑,想了想,回答说:一位友善的小邻居。

时安易:!男的女的!

温涯:这人没救了。

第11章

隔天一早温涯在排练厅见到了他本次助演的两位参赛选手,熊敏彤和目前还没有拍过戏的男团爱豆聂元恺,配合着二人先过了两遍剧本。

剧本是从千禧年前后的一部经典剧目中截取的片段美貌高贵的长公主孀居多年,终于决定再嫁,只是心中始终无法放下少年相爱、青梅竹马的亡夫,于是,她在婚礼前夜,大红的喜堂之下请求相熟的道人为她举行一场招魂,让她能有机会与亡夫再见一面。

温涯的角色是负责招魂的道士,台词不多,任务不重,读了几遍就已经可以脱稿。

聂元恺饰演早逝的白月光驸马,上回试镜时温涯见过,是抽到一号嘤嘤了半天的娇花小少年一枚,男团vocal,据说是上过一阵子表演课,但台词还停留在朗读课文的水平,听得熊女神哭笑不得,全程黑线。

如此练习到中午,聂元恺的台词还是烫嘴,倒是和温涯已经混熟了,挂到温涯身上哀嚎,怎么办啊哥,二神带一腿

熊敏彤一伸手就把他从温涯身上撕下来,不要妄自菲薄,分组的时候选你就是看你这小孩儿一脸聪明相,有我在还能让你词都说不利索了?小温,你下午去玩玩,去那什么文和友?让我助理带你去,我带着小元把台词先磕下来,明天再过来走位好吧?

温涯是来助演的,自然不会不识趣,打扰两位参赛演员的磨合时间,见状满口答应了下来,跟熊敏彤的助理确认好明天的安排,便独自离开了排练厅。

他其实对文和友没有很大的兴趣,修了一百年的仙,早已不喜身处吵闹的所在,便就近找了一家小店嗦粉。长沙近来连日阴雨,小店里到处都是雨伞,地上泥泥泞泞,温涯也被雨水打湿了半截裤腿,身上湿冷,好在牛肉米粉鲜美清淡,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一餐。

*

下午,他半身湿漉漉地回了酒店,电梯开门时正好遇见牧野的另一个小助理是那个圆脸姑娘,此刻她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口散发着焦糊味的电炒锅,正一脸懊丧地刷着手机。

温涯笑着招呼了一声,锅怎么糊啦?

小姑娘显然是还记得他,抬起头,又惊又喜,涯哥!我我我给我们野哥做饭,这电锅太不好用了呜呜呜,我正要去买新的

温涯低头瞥了一眼糊满了不明深色固体的电锅,斟酌字句,小心发问:为什么是你做饭?不可以去外面买么?

小姑娘连连摆手,不行的,野哥最近虽然没在减脂,但是还在拍综艺,除夕还要上春晚,年后就要进组,也不敢吃的太放纵了,所以平时还是要吃我们做的,他倒是不挑食关键是我不怎么会做饭,全是跟着教程现学的,这个锅我不会用啊啊啊晚饭可咋整啊!!!

温涯想了想,问:食材准备了?

小姑娘呆呆点头,买了。

温涯掏出手机,我就近找一个有厨房可以用的日租屋,你上楼去把食材带下来,我们十分钟后会合可以吗?

小姑娘呆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涯哥,你要帮我去做饭啊?

温涯莞尔,昨天小牧老师给我送了夜宵,我一直想着礼尚往来,也该送点什么回礼。今天就当是借花献佛,借你准备的东西,给他做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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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钟,温涯卷起衣袖在日租屋的厨房里开工,把蟹味菇的蒂剪掉,丢进盆子里,一边清洗一边问:小牧老师吃辣吗?葱姜呢?有什么忌口吗?

小姑娘摇头温涯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夏夏,他好像什么都吃,有不吃的就放在一边,也不会多说什么。 温涯手下一顿,忽然又想起他的长风来。

他看着他从一个瘦小的孩子,逐渐拔高成小小的少年,再到长成俊美无俦的青年,就这么为他做了十年的饭,而他也是那样,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一概不说。他不说,他就只好一直留心去看,看看他什么菜吃的多些,什么菜吃的少些,什么配料拨到了一边,什么配料便毫不在意地吃掉。

只不过牧长风幼时身世飘零,寄人篱下,向来是一衣一饭,便已是得来不易,所以才不敢任性,而像牧野这般,想必就是豪门公子的教养了。

说到底,这也不能算作是如何相像。

温涯暗自苦笑,一想起故人,便只觉自己如同是失重了一般,轻飘飘地浮在一片黑暗的真空里,脚踩不到地,也抓不到实处,只得努力赶走思绪,不再放任自己乱想。

他把蟹味菇泡在一边,在水里撒了些盐,又开始处理一袋鲜虾,一一去头开背,轻声自语说:不挑食好,难怪能长那么高的个子

夏夏笑嘻嘻,那是!一八七,标准男神身高不掺水!放眼内娱,除了我们野哥,也没几个不垫内增高的嗯,涯哥也不用内增高!

温涯手脚麻利,很快便整治出了清淡低脂又卖相不错的三菜一汤,夏夏帮着打包进餐盒,问:录制要八点才开始,涯哥,你跟我过去吗?

温涯纯粹就是想还个人情,心中也怕万一自己过去,回头再被谁拍到,横生枝节,便道:我回去多看看剧本,就不过去了,祝你们拍摄顺利。

夏夏有点遗憾,但还是说:你也加油,我们后天一早才回北京,你有需要一定要叫我们。

温涯答应了下来,稍稍迟疑了一下,又说:做饭的事,如果小牧老师没问,不用特地和他说。

夏夏茫然问道:为啥不能说啊?那不就成了田螺姑娘吗?

温涯摘下围裙在水池边洗手,做过一顿饭,人还是清清爽爽的样子,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为了谢他送的夜宵,特地说了,反倒不是那么个意思了反正,他不问最好,他要是问了,也不用骗他就是了。

*

傍晚温涯回了酒店,拉起窗帘将即将出演的那部老剧看了十几集,看完了道士出场的全部剧情,密密麻麻地写了几页笔记。

长公主风华正茂,是整个帝国最美丽高贵的女人,诗人们为她写下无数诗篇,画师们呕心沥血地在画纸上描摹她的容颜。可是她又如此孤独,这种深刻的孤独从她落生后被抱离开生母的身边就开始了,在她失去了自幼相伴的爱人后便达到了顶端。

道士第一眼看到她时,她眉眼疏冷,独自立在高处,风涨满了她轻盈的衣裙,阳光将她包裹成了金色,恍若神佛一般,从此,公主就是他心里的神。

他对她隐秘的爱欲,日夜煎熬着他的道心,但他是修道之人,注定不能得她青眼,于是,便只有怀揣着私心利用公主对亡夫的爱情,数次施法,以幻术蒙蔽她的双眼,使她愈发无法放下,始终不肯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