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温涯认真检讨,我欺负老实人。换成是叶扉或者haron,甚至是斐姝在这里,他都绝对不会用诈的,因为也诈不出来。

他欺负胡涂涂反应慢还嘴不严,是他不对。

胡涂涂叹了口气,戳了一叉子水果挞送进了嘴里,说:不好吃。

他太好哄了,温涯心中的愧疚反而多了些,想了想,也低头吃自己那份水果挞,便索性不再问了。

胡涂涂说:你真不问了?

温涯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猜也猜出来了。

长风那样的性子,虽然面上不显,骨子里却是南墙撞破也不回头。但凡他执拗得少些,九百年的光阴,他都可以有无数次的机会放下温祝余,好好重新开始。可若他真能如此,也就不会找到这里来了。

涂山氏不懂,只是可怜那只小狐狸,要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

他不问后来如何,胡涂涂放下叉子,犹豫了一下,反倒说了下去,那狐狸崽子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就因为生辰跟你的一样老东西们觉得奇货可居,便想将他打造成你的转世。他们以为哄过了老牧,涂山氏便还能像当年那样四时享祭,吃各族的供奉

涂山的老东西一个个打得好算盘,可也不想想,六界之内,连血煞宫都不受供,老牧又怎么会准许他们呢?

他们跟所有人一样,以为我们与旧神死磕,是为了成为新神。其实

温涯轻声道:其实你们是希望世上不再有神。

《丹衷少年行》,之所以是少年行,就是因为他们怀揣着一个单纯的、反政治的心愿,那样的心愿注定只属于少年。而故事的最后,他们虽然达成了这个心愿,但水面之下的暗礁犹在,他们面前还有一条崎岖的长路。所以常有人说,《丹衷少年行》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圆满结局,只是作者狡猾地在丹衷尽尽,少年老去之前就将故事结束了。可真正见过他们以后,温涯却一直相信,他们绝不会变成让人失望的大人。

胡涂涂继续道:他们真的花了很多心力去教养那个小崽子,涂山氏有自己的秘法,所以他的脸跟你很像不对,不止是像,他的五官要长得更精巧,好像更像这辈子的你。 温涯忽然无端地打了个寒噤,可我这辈子跟上辈子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胡涂涂说:不不不,其实你跟上辈子长得很像,就是温祝余长得淡,你长得浓一点儿不过就是后来的好些年你都病得没个人样,大概自己都忘了。

温涯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他说的也是。

除了那张脸,那个小崽子神情举止,也跟你像了□□成。

后来他们安排妥帖,邀请我去涂山一叙,其实就是想利用我把那小崽子带回去。我当时也不是没有觉得蹊跷但他实在跟你太像了,所以就,还是被他们给蒙住了,把那狐狸崽子带了回去。

结果没想到那狐狸崽子路子也真是野。

他讲到这里,似乎十分恼恨,烈性催情散,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给灵兽用的剂量。

温涯:

给长风准备的?

胡涂涂用叉子敲敲盘子,气沉丹田,下药也按照基本法吧,给灵兽的剂量,他们懂礼貌吗?他们尊重魔了吗?

温涯叹气说:后来怎么办了?

胡涂涂说:老牧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就丢了出来,说哪来的送哪去。但仔细问问,那狐狸崽子其实还挺可怜的,他也不想这样,说到底还是老东西们一肚子坏水,真要是把他送回去,他日子也不会好过。何况真是送回去,各族也只会觉得是涂山氏送来的不行,回头还是要找到几个奇奇怪怪的转世的、夺舍的你过来你是不知道,他们就跟刷业绩似的,每年都能搞出一个温祝余来。

后来老夜支了个损招,说咱们干脆先假装收着,等回头涂山氏的族长过来要好处,咱们就装傻充愣唬弄着,一来二去,就没人再来胡搞。不过依霜怕他贼心不死,万一身上还有催情散没有搜出来,老牧虽然不至于中招,但也怕他误伤了大侄子,就让人把他送出去住着了。毕竟大侄子当时还是个未成年,中了催情散这东西可怎么办对吧?

第91章

难怪胡涂涂说涂山氏口歪眼斜还脑子不正常。

温涯平生甚少说得出什么刻薄话来,此刻却也有些光火,忍不住吐槽说:涂山氏好歹也是上古神族,大禹妻族的子孙,也不怕辱没了先人,连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把他的长风当成什么了?色令智昏的土皇帝吗?

胡涂涂很赞同,所以我说近亲繁殖要不得,看看当年欧洲王室的血友病是怎么来的?涂山氏后裔本来就少,狐狸跟狐狸都沾着亲带着故,就这样还要族内消化生出来的狐狸崽子都奇奇怪怪的。

*

接下来的几天,温涯还是没有收到《枕戈》试镜的结果,既没有被通知再次试镜,也没有被通知已经落选,倒是导演李五柳某天疑似喝嗨,在微博上接连发布了几条消息,声称自己已经为《枕戈》物色到了一个十分满意的演员,并夸赞他谦和沉静,他的身上有一种力量,那种力量不是声嘶力竭,而是像海一样,承纳着所有的波涛。

娄琛的粉丝听闻娄琛最近在与李导演接触,便理所当然地认定李五柳这些评价是在说娄琛,纷纷赶去微博下面回复,虽然没有提娄琛大名,但是前排高赞都是她们回复的期待李导新片。

温涯的粉丝有人翻出了李五柳之前点赞温涯的粉丝剪辑的截图,虽然没有跟去李五柳的微博底下凑热闹,但是也忍不住暗暗期待一波,万一是温涯呢?

温涯近来心平气和,并没有十分纠结于试镜结果,照常健身、看剧本、过去公司跟着刁学妹找的北外学生一句一句地学《二世游戏》里英文日文德文的台词,还抽空去录音棚重新录制了给聂元恺新歌用的那段古琴伴奏,去琉璃厂认真选了画具,开始着手画一幅准备送给haron的人像,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相比之下,反倒是牧野比较有空闲,每天中午排练结束就从学校过来公司看温涯过台词,晚上打包几个菜,再绑上小围裙煮小米粥拌个黄瓜苦苣蒸个速冻小馒头当晚餐。

温涯这几天晚上都在画画,着手开始画的是一张大幅写意。他原本想画大家从前一起饮酒的场景,无奈人像画得不好,怎么也画不出想要的效果,练笔的小稿常常丢得到处都是。家中现在的书房是和书柜相连的长桌,靠着一侧的墙壁,平时怎么都够宽,但如今要摆画纸却嫌太窄,不够施展,温涯便开始把东西都摆在地上招呼。

牧野进来叫他吃饭,见他穿着衬衫短裤撅在地上画,胳膊肘后面不知道在哪儿磕了一块青,自己估计都没发现,只得把笔从他手里抽了,把人提溜起来带走吃饭。

牧野最近头发又留得半长了,穿着温涯给买的围裙,上面印着厨神两个字,底下是随随便便居家风的白,看上去像个校园料理社的帅气学长,又像个年轻的家庭煮夫,好看得温涯心花怒放,抱着他的脖子跟他浅尝辄止地亲吻,心说真想把阿野打包送去上个做饭的综艺,天天看他穿围裙,他那些小粉丝一定也开心死了。

饭后温涯继续撅在地上画画,牧野怕他趴在地上着凉,便调高了冷气,给他塞了个坐垫,自己坐在一旁翻着《二世游戏》的剧本陪他。

牧野读了两句台词,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们把祭台上的时钟当成是拯救你们的神明,可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我把它当成是世上最贪婪的魔鬼。

温涯还记得这句,笑着接道:将来,我还要让它成为供我驱使的奴仆反派的台词都好中二。

牧野摇了摇头,说:我喜欢。 牧野说:导演邀请我过去客串,大概拍一个星期。

温涯:!!!还以为八月进组拍戏又要好久见不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