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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彦又想翻白眼了,语气不善地说:谁让您非得喜欢男人呢?喜欢也就算了,还非卿不嫁,要是像那些好男风的公子哥似的,不耽误娶妻生子,那谁也管不着您啊!

阿彦,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如果少爷我看上了谁,你一定把对方抓来给我当压寨夫君的。

何彦弱弱地说:可那人是皇上的话,奴才有盖世武功也无能为力啊。说到底,谁让沈嘉看上谁不好要看上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呢。

不管如何,沈嘉第二天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宫里上班了,大臣们都认得他,对他能够参与御书房议事表示不解,但谁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质疑皇上的决定。

不过徐首辅见他沉寂了几个月又有些起势的苗头,又想起了曾经提出的婚事,如今再去提亲,对方想必求之不得了吧?

第二十七章 宠臣

沈嘉在御书房多数时候都当个背景板,不吭不响地站在角落里,从不发表意见,偶尔赵璋会让他记录一下会议纪要,但从没在大臣面前问他的观点。

不过私底下,赵璋越来越喜欢拿问题问他,一半是存心考校,另一半也是存心培养他的政治敏感度。

算算时间,曹主事他们应该已经抵达陕西了,这件案子脉络清晰,很快就会定案,朕准备暂时安抚住蒲家,免得打草惊蛇。赵璋和沈嘉透露自己的打算,他也可以趁此机会降了蒲家的爵位,但一棍子打不死,以后想清算就更麻烦了。 说起这位曹主事,沈嘉有些好奇地问:皇上与曹主事一起长大的?

谈不上,只是他做过朕的三年伴读,在那之前并不认识。

哦。沈嘉心想:还好还好,也只有三年而已,他小心睃了皇帝一眼,装作不在意地问:听说您与宁妃娘娘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深厚,为何最后没娶她?

沈嘉还记得看到的那封家书里,要赵璋回去娶的就是他表妹,应该就是这位了。

赵璋不悦地瞅了他一眼,朕为何没娶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嘉讪笑着不敢接话,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上回去曹主事家喝喜酒,见到了曹世子,听说这位世子对前妻感情深厚,至今未续弦,而且他文韬武略皆不错,和蒲坤鹏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由此可见,镇远候爷应该也是位通达大义之人。

赵璋一脸怪异地问他:你见过曹瑞莘了?你觉得他不错?

第一印象挺不错,不过没来往过也不知道深浅,只是感慨他的专情罢了。沈嘉说完叹了口气,专情本来是种美德,但在这个时代就成了别人嘲笑的话题。

赵璋仔细辨别着沈嘉的表情,神色严肃地说:别听风就是雨,曹瑞莘只是跟我们一样,不喜欢女人而已,你以为他是因为前妻才不续弦的吗?不过是不想再娶个女人来烦他而已。

原来如此。沈嘉也不觉得惊讶,同性恋虽然是少数群体,但从古至今就没缺过。

好了,言归正传,若你能替朕解决了蒲家,朕给你升官。

沈嘉眼前一亮,问:升几级?

你还想升几级?一次能升一级就不错了,何况你才入朝多久,已经升过一次了,太突出不好。

沈嘉想想也是,去拿了纸笔来开始写写画画,干劲十足。

赵璋知道他一遇到难题或者较大的事情就会先把思路写下来,慢慢琢磨,直到条理清晰。

他这种方法用在考试上尤为有成效,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取得状元,而且赵璋知道他的四书五经学的并不是非常好,但他策论尤其出色,这也是赵璋摒弃私仇也要点他做状元的原因。

沈嘉一旦认真起来就心无旁骛,赵璋看着他的侧脸发了会呆,哪怕分开三年,哪怕他伤了自己的心,可自己依然会为他心动。

这不好!

赵璋开始埋头批阅奏折,不让自己的心神继续放在沈嘉身上。

中途有宫女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进来,赵璋吃了两口,发现很甜,让宫女将盘子端给沈嘉。

沈嘉被喂了一口甜瓜,眼睛一亮,桃花眼渐渐眯成一道月牙,连嘴角都上扬起来。

赵璋见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跟吃了蜜一样甜。

日渐西斜,御书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沈嘉是被尿意憋醒的,放下笔跑到外头去解决了一下,回来就看到御书房里点上了灯,赵璋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正拿着他的笔记看。

他走过去说:还只是初步计划,不完善,而且有些地方并不实际,很难实现。

赵璋看完满满的十页纸,心里感慨:沈嘉这的很能干,无论谁得到都能当个很好的谋士,脑子太灵活了。

他只是提个开头,沈嘉这一个时辰里就给他设计了一个行动方案,虽然没写完,但看着很可行,而且考虑的十分周全。

赵璋将他写的东西折好收起来,转身对他说:这些就足够了,后面的不用你写了,这件事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

臣明白。

赵璋走过他身边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赞赏的表现,虽然他更想将人拥抱在怀里。

沈嘉感受到肩膀的热度,有些站不住,急忙躬身说:时辰不早了,没别的事情臣先告退。 不急,用了晚膳再回去。赵璋最近经常会留沈嘉用膳,有他陪伴,他吃饭都更香了,也因为此,宫里宫外都得知沈大人成了皇上新晋的宠臣,一时风头无俩。

沈嘉自然也听说了这个传闻,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宠臣也好,佞臣也好,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且得知他受宠,朝臣们对他的态度也和气了许多。

两人用膳的时候照例不要下人伺候,沈嘉会给赵璋布菜,赵璋也会把沈嘉爱吃的菜挪到他面前,两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全程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但两人心里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哪怕气氛再好也守着一条界限,谁也不敢越界。

吃完饭,沈嘉就出宫了,何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他了,和钟叔一人咬着一块饼子。

沈嘉走过去,歉意地说:以后不用等我出来,到点你们就先回去,我会自己回去的。

何彦摇头:这可不行,大晚上的走路更不安全,而且我们在车上等着也不累,垫垫肚子回去还能大吃一顿。

沈嘉见他坚持也就不说什么了,上车后开始思考家里是不是要请几个护卫?出门在外也该带一两个才好。

虽然在这皇城脚下治安很好,但保不准他将来得罪了谁,尤其皇上要动蒲家,自己在一旁出谋划策,一旦被太后或者蒲家查出来,他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回到家里,沈嘉进门后将新管家叫到一旁问话,严伯可知道这城里要寻护卫该去哪?

这位严伯是何彦雇回来的新管家,以前是某王府的副管家,那位王爷十几年前犯了错被贬为庶人,王府也就散了。

严伯无妻无子,先后在好几户人家里做过工,但都没做长久,何彦当时去找人的时候就看到他孤零零地坐在路边,一打听发现他在附近还挺出名的,一个是性格出了名的倔,一个是不卖身,只受雇,这也是他每次干不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