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朕希望你能守住本心,别做让朕为难的事。
凌靖云忙跪下应诺:臣的性命是属于皇上的,所做的一切定以皇上的利益为宗旨,臣的私心有限,定然不会违背皇上的意志。
那就好,找个机会试一试北陈王,朕要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
是。
退下吧。
赵璋在他离去后又在御书房呆了片刻,然后才去洗漱休息,躺在床上半晌也睡不着,西北战事的胜利所带来的兴奋感在深夜彻底激发出来了。
他坐起身,喊道:来人,更衣。 杜总管急匆匆披着外衣跑进来,皇上,这才四更天,您要去哪儿?
睡不着,朕起来看看奏折,镇远侯此次大胜,全军上下皆要犒赏,朕要好好斟酌斟酌。
杜总管心疼他,就算是再强健的身体,这样熬夜也是不好的,不过他没敢劝阻只说:那老奴给您传宵夜去。
不用,你年纪大了去睡吧,找几个小太监伺候就成。赵璋多数时候都不是难伺候的主子,这种时候也没必要拉着杜富成陪他熬夜。
杜富成谢恩,但还是亲自安排好皇帝的夜宵和值守的奴才才去休息。
沈嘉今夜也睡不着,从他回到家里,已经接连见了好几拨客人了。
沈嘉调去工部,他现有的位置便空出来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呢,自然也会有不少人为了得到这个位置来找他走后门。
虽然她没有权利决定接任者是谁,但他只要跟皇上提一句谁比较合适,皇上一定会考虑的。
睁着眼睛望着床顶,沈嘉想男朋友了,这种时刻就应该两个人躺在一起说说话,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
心里这么想,沈嘉就越发躺不住了,想立即见到赵璋。
这个时辰对方八成已经睡了,要不要去吵醒他呢?
沈嘉几乎没什么犹豫就起床穿衣,裹着厚厚的裘衣打开密道走进去。
等到了宫里,沈嘉一出门就遇到一队巡逻的禁卫军,看到有个人影从偏殿转出来吓了一跳,纷纷举起武器朝他包围过来,怒喝:什么人?
沈嘉以往进宫都会事先知会赵璋做好安排,偶尔两次突袭也运气好没撞上外人,突然被人发现,有些尴尬。
咳,在下沈嘉,昨夜留宿宫里的。
沈嘉的大名禁卫军们还是知道的,上次狩猎沈嘉赢了之后,那几个陷阱成了所有武将平日里谈论的热点,禁卫军们私下也没少讨论,沈嘉也因此成了他们心目中能文能武的全才。
原来是沈大人,您昨夜住在这里?这间偏殿离御书房很近,平日里只有皇上偶尔会过来,从未听说有官员留宿住在这里的。
是的,这里离御书房近,本官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所以正要去见皇上。
原来如此,那大人快去吧,刚才我们过来时看到御书房的灯还亮着,皇上估计还未就寝。
沈嘉意外地问:这个点还未就寝?皇上经常忙碌到天亮吗?
那禁卫军钦佩地说:皇上勤政,总是忙到很晚,直接到天亮也是有的。
沈嘉忙谢过他们,小跑着去御书房,果然看到灯火通明,皱着眉头推开门,一脸不赞同地说:皇上怎可熬夜?
赵璋听到声音惊喜非常,放下毛笔看过来:你怎么来了?
沈嘉没说话,走过去看他在忙什么,见只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字,更是不高兴了,你当自己是铁打的?怎么还不睡?
赵璋一把拉他入怀,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说:睡不着,缺了个暖床的。
沈嘉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胸口,正好,我也缺个暖床的,我们一起互相暖暖啊。
赵璋岂会拒绝,带着他入后殿,脱了外衣一起躺在床上。
他把自己刚才在思考的问题告诉沈嘉:镇远侯此次立了大功,必定要封赏的,朕在想要赏赐他什么,以他的官职。再往上就是国公了。
曹家能得你信任说明是有才的,这一次能打胜仗也多亏了他,照常提拔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历史上因为功高盖主被鸟尽弓藏的将领很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只要有驾驭曹家的能力,就不怕他们位高权重。
朕是信任曹家的,否则也不可能重用曹家子弟,不过帝王的疑心病是天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就怕以后会忌惮曹家权柄过盛。 沈嘉异位思考了一下,觉得换成自己也难免会产生危机感,那能否适当收回部分兵权?或者让年轻将领分一分他的权利,我相信,曹家不会有叛逆之心,但一个人权利过盛,日久天长的可能会迷失方向。
这个朕也考虑过,不过朕更倾向于子承父业,让曹世子去接替他父亲的兵权,镇远侯在边关多年,身体也留下不少隐疾,该回来颐养天年了。
御书房里两人偎依着说话,一整夜也没闭眼,同一时间,周尚书也连夜召集了幕僚商议谁可以顶替上沈嘉的位置。
可别小看这个会计司司长的位置,掌管的可是全国的账务,权利一点也不小,加上沈嘉开了个好头,继任者只要不是无能之辈就能管的很好,何况沈嘉走了,他的几名得力下属可没走,都是能用之人。
若是能让砚之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我叔侄二人要避嫌,是无法同时在户部为官。周擎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自然是自家人。
周公子年底就要回京了,大人不妨先给他定个不显眼的位置,户部太招眼了,御史可是天天盯着咱们呢。
本官知道,可是这个位置该由谁接手呢?若不趁早运作,被旁人抢了先,本官岂不是又要受制于人?别看沈嘉来户部没多久,却已经在户部站稳了脚跟,许多事情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甚至把会计司经营成了他的一言堂,毕竟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人。
如今他说走就走,这一大摊子现成的人脉是不可能带走的,自然要有他的人来接手。
大人,属下觉得未必要从底下提拔,会计司的三位员外郎刚升官不久,不可能再升迁,不如平调,王郎中、冯郎中都是您的人,平调过去最无人反驳。
周擎想了想,摇头说:不可,王鹤太孤高,根本不懂会计司的运作,冯丘贵此人不可信,他能盗取沈嘉的成果为己用,你当真是他聪明?
冯丘贵提出的商税改革确实在朝廷大出风头,周擎了解这个人,他要是有这份才能早升官了,于是派人查了查,不难查出他是如何得来的灵感。
可是沈嘉并未找他麻烦,甚至未告发他,难道他要秋后算账?
你们太小看沈嘉了,这年轻人脑子里弯弯绕绕可精明着呢,他如今能放任冯丘贵用他的点子出风头,手中就有他的把柄,将来他要冯丘贵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你以为盗取别人的东西不用付出代价吗?
可听说冯丘贵为此送出了一座温泉庄子。
呵,大好前途岂是一座庄子能比的,只能说冯丘贵傻,被人卖了还付钱,这样的人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