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谢衍将神域的地图一收,笃定道:“是你自己走出去的。那结界只对你不设防,其余人暂且还没这个本事,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进去把你带走。我给你留的卷轴,你也不曾看见?”

璀错摇了摇头。

的确,以谢衍这独一无二的身份来看,他的结界,旁人的确是闯不了的——即便鬼王,今日对上的那一小会儿,不也还是赔了一只胳膊?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也便没有纠结的必要,璀错随口道:“兴许是下界的什么邪门秘法,操控了我罢?这倒没什么,只是鬼王当时同我说的一番话,我方才琢磨了一会儿,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说我不是她,又说她的东西在我身上,还说什么她该是很看重我的。我思来想去,他说的这人……不会是司命罢?”

她在上界亲近的,也便只有司命一个。况且司命的玉玦的确给了她,又莫名其妙被人拿走。每条都对得上。

只是司命为何会与鬼王有过节?

听鬼王话里话外的意思,何止是有过节这般简单?

谢衍沉吟了一会儿,“你先给司命传道信,不管是不是她,叫她心里有数。鬼王的事,我近些日子会去查。”

即便不是这件事,他将怨气封印在了哪儿,也须得查清了,才能知会一声天宫。

璀错点点头,幼猫似的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谢衍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别人的事儿安排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璀错茫然抬头,“我?”

谢衍微微颔首,手抵着她下巴,与她视线相交,眉却皱起来,“往后不许再修无情道了。把无情道废了,我引你重新入道。”

第43章 阿衍,从今往后,我学着……

谢衍并未发觉她识海的变化, 自然不知道她此时无情道已经突飞猛进。

但璀错自个儿知道。

她这快乐来得太突然,连带着看谢衍都怎么看怎么顺眼。

但凡她是个性格谨小慎微些的,对自己惜命一些, 她就该多少有些疑虑。

为何旁人修无情道,便是参破情爱, 一路无情到底, 到她这儿, 半路被人拐了去还能阴差阳错地修为大涨?

为何识海边缘破碎后, 她的识海会倏地拓宽,而她却毫无知觉?

换句话说,如若原本的识海真的是她的识海, 边缘破碎,又是什么盛住了她的灵识?如若原本的识海并非是她原本的识海,那又是什么?

璀错抬手按在谢衍眉心, 强行将他眉头抻开, 而后收回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修道哪是说不修就能不修了的?大道至简,无情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衍看她一眼, 刚要说什么,便被她一指头轻轻按住双唇。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对他一字一句道:“阿衍,从今往后, 我学着去爱人, 好不好?”

话音刚落,抵在谢衍嘴唇的手指移开,她抬头吻上去。

梧桐神木的光点一霎像炸开般, 倏而聚拢,又倏而散开,弥漫在两人周围,在空中飘曳着不肯落下。

璀错执意去解他本就松散开的衣袍,一件件解下来,手毫无章法地伸进去,从胸膛向下,在他劲瘦的腰身处略停顿了一下,而后眼一闭心一横,接着往下探去。

谢衍及时按住她手,已经染上欲色的双眸眼尾处泛着红,他哑着声同她确认道:“你想好了?”

璀错眨了眨眼,颇为诚恳地实话实说道:“其实我第一回 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好了。”

她说的是晏云归与宋修成亲那夜。 那时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刚到凡间接手晏云归的身份就碰到成亲的戏码这回事儿,却不想那一夜,这对新婚燕尔是和衣而眠。

璀错就差将“你实话说你到底是不是不行”写在脸上了。

宋修被她一噎,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想好了就好,再后悔,也晚了。”

他话音刚落,璀错敞开的紫府便觉有什么炽烈的力量涌入。与此同时,他的吻落下来,从她的耳廓,到耳垂,一路细细碎碎向下蔓延。

他们二人的神魂虽已交融过许多次,但如此身体力行的,还是头一回。

璀错一口咬在他肩上,不由自主滚下的泪珠被他轻柔吻去。

远处似有凤鸣,一声清啼划过,神域的天空染上赤红的霞色。神木宽大的梧桐叶片片掩住他们,枝丫盘错间,却在枝头缓缓开出一捧捧梧桐花来。

璀错听见他在耳边低声道:“我凤凰一族,一生只与一人相伴。在与择中的神侣阴阳相合之时,会共享神力本源。”

她敏感又迟钝的感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随他神魂一道进入她体内的,好像还有他的本源。

共享了本源,自此后她便能自由来去神域,相当于拥有了一半的神格。同时,也就相当于,她的神魂上永久烙上了属于他的印记——除非她能在寿命上熬得过他。

她鬓边被汗沾湿的发丝被他捋到耳后去,“只要你神魂还在,上穷碧落下黄泉,与天同寿也好,重入轮回也罢,这印记都再抹灭不去。”

“只要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我们就永远拥有彼此。”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梧桐神木上荡漾的光点渐渐平息下来,继续温和地供养着栖于其上的小姑娘。

谢衍捏了一把安睡着的小姑娘的脸颊,不上手还好,一上手就有些上瘾,捏着捏着他力道就没收住,璀错皱了皱眉拍掉他手,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神力本源她一时半刻吸收不完全,这样睡下去,怕是得有些日子才醒得过来。

谢衍手指一勾,滑落在她足踝处的锦衾便将她盖了个严实。他自个儿将被她扔下的外袍捡起来,往身上随意一披,迈步间便从梧桐神木上走到前殿中。

微风拂过,他低头咳了两声,举步间还是给自己多加了件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