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陈起将桌上的文件摔了一地，这是陈起接到炼油厂后的第一反应。陈起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报仇轰炸日本本土。这时候叶小勇走过来说道：“主席，其实我们的损失并不大。日本人只是炸坏了我们的储油罐，储油罐离炼油厂和化工厂的距离很远根本就不可能引起炼油厂的爆炸。”

陈起皱着眉头问道：“说详细点，到底怎么回事？”

叶小勇直接说道：“主席，当初修建炼油厂和化工厂时，德国和美国的专家为了防火就将工厂和提炼好的原油储存区给给隔离开了。炼油厂和储油罐之间相距最少五六里地，大爆炸是不会影响到炼油厂的工作的。这还是当初我代表主席和江秘书长前往炼油厂考察时专家告诉我们的。”

陈起心里这才好受一点，他觉得有必要给全军一个警告了。武器装备上去，可是部队的战斗力却下降了。陈起挥挥手说：“去请蒋参谋长到指挥室，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叶小勇迟疑了一会说：“主席，蒋参谋长已经一天多没有休息了，现在刚刚睡着是不是让他多休息一下？”

陈起点点头说：“算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这战争才刚刚开始不能将他给累病了。”

陈起刚刚说累病了畑俊六就病了，他不是累病的而是被大雨给淋[病的。中国军队拿着枪躲在帐篷里备战，日本人只能趴在冰冷的战壕里淋着雨。畑俊六原本打算撤退，可是他刚刚行动就被中国军队一阵炮弹给砸趴下了。韩晓峰趁着大雨派出了大量的观察哨隐蔽在附近，只要发现日军有动静马上就是一阵炮击。中国军队这种浪费的行为让日本人都心疼不已。

一个多小时的雨加冰雹让畑俊六直接发烧晕倒了。日军第十四师团的参谋长趁机下令部队马上撤回。这样一来别说围攻彰武，能不能挡住中国军队的反攻都是一个大问题。韩晓峰也不敢追击日军担心再中埋伏，只能下令所有的炮兵开炮给日军送行。

寺内寿一带着三个师团的残兵败将退回乌兰浩特还没来得及休息中国军队就尾随而至。寺内寿一然本打算在乌兰浩特好好的阻击一下中国军队。可是一看自己的部队竟然大部分人没有武器。有武器的人子弹又不多，最让他心疼的是几万人的大军竟然只有六门七十五毫米山炮，而且还没有炮弹。没办法寺内寿一只能继续撤退到白城市，他希望在白城能够得到补充和装备。

中国军队同样停止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路面结冰已经造成了五辆卡车翻车和七人受伤。大量的军用物资无法及时输送到前线部队，就连铁路有时候都停止了运输。万般无奈的中国军队只能停止前进就地驻防。日本人也趁着这个时间早早的溜回去加固防御工事等待着中国人的进攻。

东京日本内阁会议正在召开。首相斋藤实是海军大将出身，他十分清楚海军现在的军事行动。斋藤实直接问道：“荒木君，陆军能不能在满洲取得胜利？”

陆军大臣荒木贞夫结巴的说：“陆军有信心打败支那军队，只是需要更多的军队。” 大角岑生冷笑的说道：“帝国已经出动了一半的陆军，难道陆军想出动所有的军队吗？要知道中国人仅仅出动二十余万军队，到时候如果中国人倾巢而出你们陆军又能保证必胜吗？”

荒木贞夫接过话题说道：“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恳请首相大人增加军费。我们必须扩军达到一百二十万，这样才有必胜的把握。”

大角岑生也说道：“我们海军和中国人进行了几次作战，我们的军舰已经落后于世界形势了。我们海军申请增加部分预算，建造新式的军舰。”

高桥是清直接摇头说：“大藏省已经无法挤出更多的资金来扩充军备。帝国和支那开战以来，所有的货物已经无法在中国销售。帝国商人在北中国的投资都被没收，满洲大战后被支那军队破坏需要大笔资金投入，这些都使得财政已经不堪重负。

世界经济危机尚未过去，帝国生丝出口已经完全停止。国内金融不稳定，财政收入一年比一年少。我们实在无法继续保持扩充军备。”

斋藤实摇头说：“预算是不可能追加的。为了能保证帝国的陆海两军不致于在航空领域太落后，帝国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从欧洲引进了新式的战车和飞机。可是这次大战帝国损失了多少战车和飞机，我想两位都明白。

根据帝国陆军和海军原先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避免和中国人冲突。在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的情况下去和敌人硬拼是不明智的，所以我希望陆海两军准备结束和支那的冲突。即使要报仇，也要等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再行动。”

荒木贞夫轻轻地说道：“可是这回作战关[东]军损失很大，我希望内阁能够增加一部分资金将前线的武器弹药补充齐全。这样即使是停战也能占据主动，不致于太吃亏。”

外相内田康哉为难的说：“我们已经和南京政府接触过，可是南京政府外交部的态度很暧昧。美英法德四国驻华公使已经拒绝向中[国政]府提出调停，他们……他们认为帝国政府缺乏信誉。”

斋藤实皱了皱眉头说道：“荒木君和大角君，我希望你们能够管好陆军和海军，不要让帝国在国际社会颜面无存。”

荒木贞夫和大角岑生都低头行礼轻声说道：“嗨！”

斋藤实转头对外相内田康哉说道：“使用一切办法必须和支那停战，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和支那军队打下去了。甚至我们到了该改变我们对支那的外交政策的时候了！”

内田康哉点头说道：“我会尽快和中[国政]府达成停战协议。只是救国军已经自成体系，我担心他们拒绝听从南京政府的命令。我们的海军即使封锁中国海岸线也无法阻止中国人的进出口，据说中国人在美国、英国和德国分别注册了三支航运公司专门从事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我们如果想和中国停战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只是不知道中国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高桥是清叹气说道：“现在我们在北中国已经没有什么利益了，只要是北中国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答应他们。帝国经济需要两到三年时间转型，到时候才能最大限度支援帝国的扩张。”

陈起看着高志航递上来的最新报告心中默默无语。这份报告中高志航首先承认陆军航空兵上下都犯了轻敌的错误，没有重视日本人战术变化才导致日本人空袭成功；其次就是重点介绍了防空部队英勇抗击日本航空兵的事迹；最后就是这次战争中航空兵的损失，有五架战斗机因为冻雨覆盖在飞机上最后被迫迫降在野外而造成飞机损坏。

11月7日阴雨连绵的天气已经过去了，中国军队十几万人已经聚集在了白城、双辽、康平、法库和新民一线。中国方面集中了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第五军和第八军共计十八个师又两个旅。日军也聚集了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第五师团、第十师团、第十二师团、第十四师团和第十六师团七个师团以及伪军十八个师共计四十二万人。

天空放晴，中国的航空兵就彻底解放出来了。被日军偷袭炼油厂一直是所有航空兵的耻辱，这种耻辱只能用日军的鲜血来洗刷。日本人在满洲的飞机几乎已经全部损失殆尽了，剩下的轰炸机和运输机已经撤到了朝鲜境内的机场。失去了对手的中国航空兵只能开始执行另一项任务，那就是不断的轰炸日军的防御工事和破坏日军所有的后勤补给线路。

日本人早就知道失去制空权的后果，所以在三天大雨期间日军强行征集了近三十万中国百姓帮助他们运输物资。这些物资足够日军在这一线和中国军队进行一个月的高强度作战。如果再算上日军晚上偷偷送上来的补给物资，这个时间绝对可以延长半个月时间。

中日双方大战尚未正式开打，可是双方小规模的战争早就开始了。为了能够摸清敌人的军事布置，中日两国的侦察兵都纷纷潜入对方的控制区域抵近观察敌人的防御布置。这样一来中日双方的阵地上时常响起一阵七十五毫米榴弹炮的爆炸声，这是双方为驱赶对方的侦察兵而向一些利于隐蔽的地方发射炮弹的爆炸声。这些可以快速移动的七十五毫米山炮和野炮就成了双方大战前使用的最多的重武器。

中国方面已经通过铁路将十二门305毫米的重炮运到了白城和双辽前线。再配合众多的254毫米和203毫米重炮，中国方面相信他们一定可以突破日军的防御工事。而日本方面就没有这么幸运。失去制空权后，日军根本就不敢将重炮架设在野外。可是修建的野战炮台又不能满足机动的要求，这就让日军头疼不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石油战争（11）

日本一边加紧备战的同时一边继续同中国方面接触以寻求暂时停战。日本海军甚至逆江而上抵达南京下关码头，以海军来威胁南京国民政府。正在北方视察的老蒋根本就没有想过继续和日本作战，他电令南京政府继续和日本人接触。只要不是太吃亏，其它的一切都好商量。在蒋志清看来陈起已经成为社工党之外的另一个心腹大患，这次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陈起继续获得政治声望了。

11月7日下午，南京政府行政院长兼外交部长汪精卫正式和日本人开始谈判寻求和平解决方案。汪精卫和日本特使重光葵的会晤十分隐秘，但是还是被一些记者觉察到了。第二天上海各大报纸纷纷报道了汪精卫准备再出卖国和日本人和谈的消息。

当天晚饭后，陈起和蒋百里等人坐在指挥室里听着高强的汇报。陈起直接问道：“日本人和南京到底会答成什么样的停战协议？”

高强摇头说：“具体的条约尚未形成，但是日本人的底线我们已经知道了。日本人愿意不要赔款、不要割地、不损害中国的主权和中国[政府谈判；他们希望我们能够退回事发前的位置；日本人希望我们能够发还日本华北侨民的产业；允许日侨在华北各地兴办实业和投资。另外日本表示可以帮助南京政府剿灭地方割据势力！”

陈起冷笑道：“还是老一套。日本人就是希望挑起中国人内战，然后他们才能渔翁得利。不过如果我们不同意这份停战协议，我看南京政府到时候怎么收场。”

蒋百里直接说道：“如果我们拒绝执行停战协定，那么我们就等于和南京政府彻底撕破了脸皮。到时候中国内战即使不爆发，也会处在南北实质上的分裂。”

陈起想了想说道：“第一，马上发布消息我们要继续扩充军备，增加兵力二十个师；第二，让前线做好战争准备，明天早上开始战争就必须打起来。第三，邀请各地新闻记者组成随军记者团，我批准他们可以赴前线采访。”

蒋百里喝着茶笑着说：“你这是要告诉南京的那些官僚们你很不满吗？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次大扩军的初级中级军官哪里去找？”

陈起坏坏的笑了笑说：“南京中央陆军学校和各军的随军军校不是办得很红火吗？我想我以祖国母亲需要的名义请他们来参战，他们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吧！我就是要告诉南京中央政府，如果把我逼急我就拒绝承认他们签订的任何协议。我想即使他们真的和日本人签订了协议，这份协议也不会损失太多的国家利益！” 蒋百里摇头苦笑说：“这下子我就放心，你不会和南京方面动刀动枪。我真担心内战一开日本人渔翁得利，我们就成民族的千古罪人。看来你爱挖人墙角的恶名是洗刷不掉了，到时候你走到那里他们都得防着你。”

陈起叹气说：“我们是在还历史的欠债。如果我们国家的教育水平有日本的一半，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们在绥远、宁夏、热河、察哈尔四省、半个甘肃和河北北部每年投入了近一亿的资金发展教育，可是还是无法做全民义务教育。”

蒋百里说道：“不要太心急，再过两年我们的压力就会大为减轻，到时候就会有第一二两批初中生和高中生毕业。”

包头政府宾馆，蒋志清的客房里坐着几位陪同他参观访问的心腹。蒋志清脸色铁青，紧握水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蒋志清问道：“雨农，你马上将你探听到的消息说给大家听听。”

戴笠急忙说道：“陈起已经完全获知了政府和日本人的谈判。他决定继续扩军二十个师和在谈判协议达成之前抢先和日本动手。”

何应钦一听惊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水撒到衣服上也顾不得。他皱着眉头问道：“二十个师？你确定他们真的准备扩充二十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