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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车内收音机都在开着, 时而播放流行音乐或者是戏曲,时而又播起了国内外的新闻, 为寂静的夜晚填了几抹色彩。

    蒋斯年付了上车前就谈好的车费下了车,紧了紧领口快速地跑进了住院部,是单独的一栋楼, 又按照指引牌来到了ICU的楼层,刚出电梯拐了个弯就看见了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的顾安溪。

    她穿的也很少但外面套了件棉袄,裤子是牛仔裤, 从脚踝处能看见里面套着的裤子很薄不足以抵御北方的寒冷。

    蒋斯年把外套轻轻地搭在她身上,又坐到她旁边,伸手稍微触碰她的脑袋使其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她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眼角还有泪滴溢出。

    蒋斯年悄无声息地替她擦拭眼泪,为她舒缓眉头,无声说:“有我在,别怕。”

    平时那么坚强还带着蛮横的小姑娘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梦中无意识地舒展自己的软弱与无助,该有人疼的年龄却独自在这里承受着这一切。

    他可以来疼的。

    疼她。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就这样互相靠着睡了一晚上,第二日外面的天刚放亮,蒋斯年就睁开了眼,偏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顾安溪,无声地弯了下唇。

    从值班室出来的小护士看见他醒了,小声指了指顾安溪:“你是这个小姑娘的男朋友啊?昨天我还以为就她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爸呢,怪可怜的。”

    蒋斯年没有否认:“她爸爸怎么样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他昨天来的匆忙,在电话里怕顾安溪情绪再次激动也就没有问。

    小护士打开手里拿着的记录本,大致地翻看一遍:“由于车祸的碰撞导致颅内严重受损,还处在昏迷状态,目前各项指标都很稳定,但是并不排除有意外发生,还在观察中,如果72小时内指标还是很平稳,那应该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具体的还得等今天医生上班查房再下定论。”

    “那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不好说。”

    “会成植物人吗?”他想起来电视里经常演的剧情。

    小护士安慰道:“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如果与死亡相比,成植物人已经是个好结果了,而且现在看来,病人恢复意识醒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谢谢。”

    “没事。”

    蒋斯年在这本就是异地睡不熟,再加之椅子很硬,咯的他浑身都疼。

    如果陆闻看见了这副景象,绝对会回去再睡一觉,这是平常只能出现在梦里的景象,可能连梦都不敢梦到这个场景。

    他不敢动怕晃醒了她,醒了也只能维持着一个坐姿,把手机调成单手模式,利用左手刷着新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