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酒铺,乔阳顿了顿,最终没有踏进去,转而回了家。
破天荒地早回了一次家。
刚把碗筷摆好的严静芸惊喜地望着乔阳,温柔道:“今天这么早就忙完啦。不知道你要回来……我再去炒个菜。”
“不用麻烦了。”柳乔阳看着桌上一桌丰盛的菜,拉着严静芸坐下,淡淡道:“已经够丰富了。” “回来就好。”柳夫人坐在主位,慈和地看着柳乔阳:“静芸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今天特地为我做了小蘑菇炖鸡,你也来尝尝。”
“嗯。”尝了一口,鸡肉鲜香嫩滑,竟比平阳最有名的酒楼阳春楼做的还好吃,心头有些怔忡,不由笑着向严静芸点点头。
严静芸温雅地一笑,转而给柳夫人夹菜。
饭后,严静芸和下人们一起收拾桌子。
似有意,似无意,柳夫人感叹道:“要是每天都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享此天伦,夫复何求啊。”
乔阳心中有歉意,却有更浓更重的郁闷和难过,勉强一笑,就回了自己的房。说是自己的房,其实自严静芸嫁过来后,主要是严静芸在住,自己经常睡书房,尤其是半夜三更回来时。
房间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装饰摆设也清雅别致,让人一望便知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是个聪慧雅致的女子。
桌上的细瓷瓶里总插着时令的鲜花,这会儿一簇小香茉莉淡淡地散着幽香,让人恬淡舒适,又不觉得俗腻。细瓷瓶旁是一套精雕的紫砂茶具,壶里一定有刚沏好的茶,是女主人最喜爱的苦甘露。
乔阳坐下,喝了一小杯。
茶如其名,刚入喉时,极苦。不一会儿,喉头却清清甜甜,极美。就算此刻再饮清水,那清水也似带有丝丝缕缕的甜。
乔阳莞尔:静芸爱的就是这茶苦尽甘来的意味。
不一会儿,严静芸端着一碗山楂银耳汤推门进来,温柔地对乔阳说:“乔阳,来喝一碗甜汤消消食。”
乔阳接过,一喝,果然是自己喜爱的口味。严静芸总是这样细心,费心,用心。就连饭后的一碗甜汤,母亲的那碗一定比自己这碗里多三颗冰糖,少两片山楂……
“静芸……”柳乔阳将碗放在桌上,低声唤严静芸:“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嗯。”严静芸娴静地笑着柔声答应:“你说吧。”
柳乔阳低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雍容大度的女子。见她发髻一贯地简约而又一丝不苟,一枝紫珠钗在夕阳里闪着幽幽的光。皓雪般的手腕上戴着那串紫晶珠链。虽是常带,却被她小心收理地晶莹如初,连丝线都似崭新的。
严静芸突然笑了,摸摸自己粉嫩的脸颊:“今天是怎么了,看我这么久,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柳乔阳淡淡一笑,正色道:“静芸,你心中苦吗?”
“不苦。”严静芸轻轻摇摇头,恬淡地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还是那句话,”柳乔阳认真地说:“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指婚一事时过境迁,不再会牵连致罪。你要什么,我柳乔阳都会给你。”
“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严静芸柔声道:“我也跟你说了许多遍,我只想陪在你身边,除非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