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振振有词道:“冲撞本王是第一罪,气坏舅外祖母是第二罪,教女无方是第三罪。”
王氏吓得又是双腿一软,一下子跌了下来。
适才他说什么?要告诉父皇?她一个小妇人犯了些小错,怎么能劳烦到皇帝?
这么一想,王氏越来越紧张,“娘,您看看……”
“出去吧!”老太太不高兴地挥了挥手,她看到王氏在这里,就觉得心气不顺。
“娘,您看看有什么办法,您给儿媳……”
老太太怒道:“出去!”
王氏匆忙低下头去,点点头道了声是,然后就拉着傅采苓出去了。
老太太也实在是心烦了,眼看着她们走远了以后,她的脸色方舒缓了下来。见一旁的傅采蘩仍旧哭哭啼啼的,老太太看了看,心疼道:“刘嬷嬷啊!你看蘩蘩不高兴……这条裙子能补回来吗?”
老太太以前也擅长女红的,但近几年来眼睛不好使了,所以才想到让刘嬷嬷来补。
刘嬷嬷点点头,道:“能的。”
老太太道:“那你带蘩蘩出去,去找找针线吧!”
“是。”
刘嬷嬷拉着傅采蘩离开以后,老太太才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赵恪,道:“恪儿啊!”
“舅外祖母……”
“你母亲让你送蘩蘩回来,可有别的意思?”
“不瞒舅外祖母,母亲很喜欢采蘩,很想接她入宫长住。”
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待她百年之后,傅采蘩若入宫,也必定好过留在家中受王氏的欺负。
*
王氏坐在家中,坐立难安地等待傅匡泽回来,一直等到了夜半,傅匡泽可算回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傅匡泽今天与同僚出去喝酒了,喝多了酒,这会儿有些醉醺醺的,倒头就要睡。
“你别睡。”
“什么事啊?”
“今天我和采苓得罪了三皇子,三皇子说要跟皇上说,然后治我的罪,你快想想怎么办啊?你说我一个小妇人,怎么敢劳烦皇上插手我的事情?若皇上怪罪下来……”
傅匡泽听了这番话,倒是清醒了几分,“还有这回事?”
王氏点点头,道:“三皇子今晚就歇在府上,你快想想办法,去给我和采苓求求情。”
傅匡泽想了想,道:“我很困了,明天再说吧!”
王氏惶然道:“明天?指不定三皇子什么时候就走了呢!你快些起来啊!帮我和采苓跟三皇子求求情。” 王氏在他耳边不停说,就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烦死人了。傅匡泽只好起身去了,王氏急匆匆跟上,心想着有自家夫君在,那三皇子或许多多少少会给些面子。
哪料到这一去,赵恪的屋里已经熄灯了,守门的侍卫则是直接告诉傅匡泽,三皇子熄灯后一概不见人。
傅匡泽无奈,转而带着王氏去了母亲的住所,好在老太太屋里灯还亮着。
“母亲……”
“娘,您开开门,见一见儿媳好不好啊?娘,儿媳求您了。您开开门吧!儿媳有事要与您说啊!”
“……”
“……”
老太太坐在屋里,十分不悦,道:“大半夜的,吵死人了。刘嬷嬷,将人赶走。”
“是。”刘嬷嬷立即出门去办事。
而老太太轻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求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活该!
这大半夜的,傅采苓也一直没有睡着,她知道母亲摊上事了,坐在屋里默默流着泪。她不会怨任何人,她只怨傅采蘩,觉得这一切都是傅采蘩带给她的。
而傅采蘩则睡得很好,完全不知道有人恨她入骨了。
*
第二天一大早,赵恪就要回宫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送他走到门口。
“舅外祖母,就送到这儿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蓦然觉得不舒服,拿帕子捂嘴巴咳嗽了一下。这么一下,不慎让赵恪和刘嬷嬷都看到了,帕子上沾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