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诚王一记眼风扫过来,杨蓁重又缩了脖子。

本来嘛,不算之前外人那些传言,至少前日听了她的叙述,也该能猜到她与徐显炀是两情相悦的了,他又在稀奇个什么呢?

诚王凑到她跟前:“我问你,徐显炀一定对你说过很多我的坏话吧?”

杨蓁正值心慌意乱,闻听忙道:“不不,也没说多少……”

这会儿真是说得多错的多,她重新垂了头,像个认错的小孩,决定还是少开口为妙。

站了良久,终等来诚王一句:“今晚我与你一同等他来。”

这一白天下来,她几乎一直都跟在诚王身边,总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很不满似的,偶尔与她说句话,也显得阴阳怪气,诸如“这你都不晓得,你家徐大人没告诉过你?”

这倒也好理解,听说死对头徐显炀竟然背着他拿王府当了家,他怎可能高兴呢?

杨蓁更加疑惑的,是诚王对耿芝茵之死的古怪反应。他怎会连一丁点的伤心之情都不见有呢?难道躺在那里的死尸其实并非耿芝茵本人?

可惜她现在正缺理,没有主动去询问人家的份。

等到晚间在客房之中,杨蓁对徐显炀简述完了这段过往,徐显炀同样是先去愣愣地看了看诚王。诚王在太师椅上坐着,好整以暇地玩弄着玉蟾扇坠子,悠哉闲散一如往日。

徐显炀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唇语向杨蓁问:“他怎会是恁样的反应?”

杨蓁也用同样方式回答:“就是说呢,我也闹不明白啊!”

“我对耿芝茵并无男女之情。”诚王并未抬眼看他们,却似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你们若是在为此疑惑,就省省精神,多去想想如何破案更好。”

听了这话,徐显炀还罢了,杨蓁是真心无法尽信,若说他将耿芝茵救出教坊司、守护在王府是冲着耿德昌的面子也说得通,可她亲眼所见耿芝茵对他情有所钟,几乎是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不仅如此,从耿芝茵的反应来看,显然也是自认为诚王对她有情的。

诚王若是从未对人家动过男女之情,又干什么要去哄骗一个小姑娘对他动情?从性子来看,他不该有那么无聊,从身份来讲,他也没那个必要。

所以说,诚王如今的反应只能有两个解释,要么他是装的,要么,就是从前另有过什么隐情,令他与耿芝茵成为这般复杂的关系。

反正她不信诚王是从未与耿芝茵有过感情纠葛的。

徐显炀问:“王爷是想要我接手来查案?”

“不是要你接手,是要你与我联手。”诚王一句话平淡说出,却令徐显炀吃惊匪浅。

诚王当年有多憎恶何智恒,也因此对他有多不满,徐显炀可比杨蓁知道得清楚多了,如何想得到自己只是安了个媳妇在人家跟前做探子,什么好事儿都没做,竟然就让诚王会有心与他“联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攒了篇搞笑番外,可点专栏传送食用~~讲婚后的轻松甜蜜故事,应该不算剧透吧?反正谁都知道这是篇he的故事哈~

发现晋江自带的防盗方式果然效果不佳,还是我自己的办法好,现在用存稿箱半夜三点发,过一小时用外挂修改为正常显示,既不影响读者阅读也不麻烦,然后就看到盗文盗走的都是错的,哇哈哈哈~

呃你问外挂?我家那口子是个半吊子程序员,所以半夜改文发文不需我自己动手。╮(╯▽╰)╭

正文 52|微妙之情

徐显炀看向杨蓁, 杨蓁坦然平静地站着, 显是已经早知了王爷这一打算。

诚王站起身,肃然道:“你还未看出么?不论谋害芝茵的主使人是何身份,他们特意选在蓁蓁去与她说过话的当晚动手,伪装作芝茵悬梁自尽的模样,就是打算着一箭双雕, 既要杀了芝茵, 还要嫁祸给蓁蓁, 再借我之手除掉蓁蓁,从而与你决裂。”

徐显炀听得不住点头, 对他这分析毫无疑义, 只是听他一口一个“蓁蓁”,心里十分别扭。诚王每说一次“蓁蓁”, 都像是在他胸口戳了一记。

“是以, ”诚王眸中寒光凛然,整个人似乎都罩上了一层天家特有的威严, “那些人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想要挑拨你我,如此惧怕我会与你联手, 那我不妨就与你联手个试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竟敢来王府中行凶杀人!”

杨蓁白天已然听他吐露这个意思, 那时也便明白,随他一同为耿芝茵验尸之时所见他流露出的愠怒,原来是在于此。 他怒的不是心上人被杀, 而是有人胆敢在他府里行凶杀人这事本身,就像他会为贴身宦官盗卖香炉而动怒杀人一样,他所在意的,是有人藐视了他的智慧与权威。

诚王竟会主动提出与徐显炀联手,这是她多日来梦寐以求的心愿,事态已朝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步,杨蓁这一整天都沉浸于欣喜振奋之中。

眼下诚王对他们或许还信任不足,但有了今日这步进展,双方有了大把的机会开诚布公,早晚可以让诚王看清孰忠孰奸。

那些奸党中人自作聪明的挑拨之举,反而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如今也便明白了一件事——前世奸党同样会起意杀耿芝茵以绝后患,那时很可能就是被他们得手了,既杀了耿芝茵,又伪装作是徐显炀的手笔。

那时的诚王恐怕与耿芝茵一样,都认为厂卫有着对耿芝茵赶尽杀绝的动机,见到徐显炀连一个孤弱女子都不放过,诚王才对他彻底失望,将他视作了与何智恒一丘之貉的恶人。

而这一世因为有了她的参与,让诚王一早就见到徐显炀在帮她对抗着那些想杀耿芝茵的人,诚王自然就确信了耿芝茵不可能是为他们所害,也才会有了今日想要与徐显炀联手的心意。

只是,这当中还有一个疑点:倘若前世诚王也像眼下这样,拿耿芝茵的死其实并不当回事,还会为误认徐显炀为凶手而那么厌恨他么?

杨蓁还是不很相信,诚王真有那么不在乎耿芝茵。至少,也是曾经在乎过吧……

诚王说完,就静静望着徐显炀,徐显炀愣了片刻,才躬身施礼道:“承蒙王爷看重,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这是今日见面之后,他们之间说过的头一句透出地位之差的话语。

诚王轻挑唇角,朝他走近两步,缓缓道:“徐大人,你今日见了本王,是不是尚未行过礼呢?”

徐显炀微微一滞,随即痛快地跪地行了大礼:“王爷恕罪,是下官失礼了,下官见过王爷。”

杨蓁在一旁看得十分奇怪:他这是做什么呢?有意在我家大人面前摆这么个威风,对他又有什么好?

诚王似是心满意足,隐然露出一丝笑:“起来吧。随我过去正房说话。都挤在这里,叫下人们知道不定要说些什么呢。”

徐显炀不禁迟疑:“王爷,既然知道对手不想你我联手,咱们何不继续秘密行事,或者就装出决裂的样子给他们看?倘若叫我堂而皇之去到您的正屋说话,难免要走漏风声。”

诚王轻哂一声:“别人都跑到王府里来杀人了,还要我秘而不宣?我没叫你立刻动用锦衣卫封锁全城,已是留了余地。蓁蓁,路上将今日其余情形为他说说。”

说完就出门而去,杨蓁提了个早已备好在门边的灯笼,与徐显炀一同出门跟上。

一出门杨蓁便向徐显炀道:“眼下想要对外守密或许还成,在王府之内是已然没了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