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雅布都是姓爱新觉罗的,若是里头真有什么丑事,康熙肯定是不乐意家丑外扬的,若是她们贸然上去踩两脚,说不定还会恶了康熙,得不偿失。
反正雅布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一个死人伤筋动骨。
“是。”福华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决定一会儿要去找何沐安问个清楚,不能行动,她就在心里拜佛,求佛祖让雅布下十八层地狱!
“您安寝罢。”福华上前道。
“不了。”云荍拒绝,“本宫就在这里靠靠,等皇上前头歇了再说。”
皇上刚刚遭遇刺杀,你还有心情睡觉,找死呢这是?而且云荍也怕,万一康熙处置完了前头,会来找她,到时候看她睡得香甜,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福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再劝,而是去抱了一床被子,给云荍盖上,再灌了几个汤婆子,一个让云荍拿着暖手,其他都塞进被子里。
干完这些,她才道:“主子您先眯一会儿,奴婢去膳房看看,给您弄点粥。”云荍的晚膳也没用几口,熬着夜肯定会饿。
云荍闭着眼点点头,福华轻轻的退下。
一出去,她就先问守门的小宫女:“可看到何公公去了哪里?”
“回姐姐话,何公公在那边的茶房里。”小宫女伸手指了指,就是东边厢房临时收拾出来充当茶房的屋子,这里就是置了几个小炉子,热点茶水什么的,倒也算暖和。
距离并不远,福华几步就走到了,掀了帘子进去,何沐安果然正挨着一个炉子喝茶取暖。 “公公可真会享福。”福华笑吟吟的上前。
“哪里。”何沐安并不起身,这几年,他权威日重,地位堪与库嬷嬷比肩,福华虽是长春宫头号宫女,地位上却仍是不及的。不过何沐安虽然地位高,却并不愿意得罪主子身边的红人,仍就和善道,“姑娘伺候娘娘也辛苦了,快来暖暖身子。”
说着使眼色让一旁的茶水太监给福华搬凳子沏茶。
福华从善如流的坐下,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就捧在手上不说话了,一张脸在氤氲的水汽中忽隐忽现,叫人看不清表情。
何沐安眼珠子转转,便明白福华定是有话想说,他清咳一声,吩咐那个茶水太监道:“去,看看邱和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让他赶紧回来,一会儿跟咱家出去。”
“是,小的这就去。”小太监得了吩咐不敢怠慢,当下拢了拢衣袖便出去了。
何沐安这才笑着看向福华:“姑娘可有事想说?”
福华轻笑出声:“公公果然善解人意。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刚刚公公所说的...简亲王之事。”最后几个字悄悄压低了声音。
“这......”何沐安停了后却是一脸为难,他斟酌道,“不是咱家有意欺瞒,实是有些事情太过污糟,入不得耳,否则咱家刚刚在堂上就说了,姑娘还是别问了。”
“我懂。”福华颔首道,“主子贵人之身,当然听不得这些。不过我们身为奴才,就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难不成还将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不成。”
何沐安点头同意,他们效忠于主子,就是要奉献出自己的一切,难道就因为就因为怕脏,就不做事了?那主子要他们还有何用。
是而何沐安身子稍稍前倾,福华也配合的侧身,拉近两人的距离。
只见何沐安悄声在福华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福华的脸色便由平常变得惊讶、然后羞愤、继而恼怒。
“真真...真真...”福华气的胸膛不住祈福,那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硬挤出两个字,“真真无耻!”
“姑娘不必为那等人置气,提起他都会污了姑娘的嘴巴。”何沐安小声劝道。
福华半响才压下这股气,恨恨的道:“公公说的是,这等无耻之徒,万岁爷定要让他遗臭万年才好!”
何沐安苦笑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万岁爷生气是肯定的,但也绝对会把这件事掩下来。无他,家丑不可外扬尔。若这件事真的大白于天下,那遭天下人耻笑的,只会是整个爱新觉罗。
“好了,咱家要去办主子吩咐的事了。”何沐安起身道,“姑娘也快回去伺候吧,不过千万别在主子面前露了形迹。”
福华也起身道:“公公不必担心,我知道轻重。”这种事怎么能污了主子的耳朵。
说罢两人便出了茶房,福华往上房去,何沐安却在门口等着邱和过来。
哎,为了私下里说个话,结果一不小心坑了自己。
第215章
云荍本来只是打算靠着养养神,谁知道福华伺候的太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好在康熙并没有半夜过来,所以也不算有什么大碍。反正外头看到的,是她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
“外头情况如何?”云荍掩着口轻轻打了个呵欠,坐起身问道。
“昨儿个夜里直到丑时末才散呢,听说皇上屋里的灯一直没息。”福华回道,看到云荍轻轻揉着脖子,就上前给她按摩。
昨□□服没脱、头饰没卸,就这么斜着靠了一晚,看来是有点落枕了。
云荍被福华捏的舒服的眯起了眼,接着问:“大人们都回去了?”
“是,除了京营的大人带着人留下来保护皇上,其他大人从皇上屋子里出来后就直接启程回京了。”福华顿了顿才道,“九门提督大人被皇上革职,由裕亲王押解回京,至都察院问责。”
九门提督怎么说也是当朝重臣之一,且也算是康熙的心腹,所以并没有被康熙一怒之下丢进刑部大牢。 “而简亲王逝世之事,皇上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这倒不是福华特意去刺探的,而是通过逆推得来的。一般来说,一个亲王去世,身为皇帝的康熙怎么都是要下旨表达个意思,更甚者再给个谥号的,这样大家才能决定给这个亲王办个什么规格的丧仪。
然而这次康熙那边却没有传出有关简亲王的一子半语,这就值得深思了。
“哦?”云荍疑惑的眨眨眼,并没有深究下去,而是弯了弯嘴角,“既如此,咱们就当不知道罢。”
“是,奴婢明白。”福华声音里不自觉偷溜出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