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而复始,光阴流逝。
默默地看着千里悄然起身,又悄然睡下,无咎近乎无眠到天明。
他多想马上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可他没有。
没多久修罗和无咎的东西都搬完了,说起来,修罗的生活用品真不是一般地多,比虫虫还夸张,但眼下没人有心思吐槽,无咎和千里都明着要换房了,吾名之族本来就凝重的氛围到了这时犹如最后一层伪装也被撕破,彻底处在了密布的乌云之下。
不论如何,比赛还得接着打,吾名之族六人都不是小孩,都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星期要备战两场,说实话也没什么时间给大家调整心情之类的,赛场就是战场,容不得任何人矫情,训练的进度不能拖,周一之内必须把新的战术定好。
于是,简单的晚饭过后,吾名之族继续展开讨论,但这一回,众人都感觉到了,无咎和千里说话都谨慎了许多。
讨论过后,趁着晚上还有点时间,大家赶紧登录游戏,训练前,千里叫住了修罗,“修罗,我的装备要换一下。”
“耐久不够了?”修罗问道。
“不是,能给我打个新的饰品么。”千里说。
修罗顿了顿,才点头道,“……哦。”
千里也是上一周才发现的。
他和无咎处于一定距离内时,那枚戒指,并没有显现出属性加成的效果。
白色情人节活动时,官方奖励的那一对橙品戒指。
他一个,无咎一个。
戒指的内环上,刻着对方的名字。
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
无咎把它摘下来了。
无咎何尝不清楚,对千里而言,那枚戒指,不过是件高性能的装备。
他更清楚,自己没必要那么幼稚。
可他受不了,他受不了那两个字,每天紧紧地贴着他的无名指。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无咎砰地一拳,狠狠地砸在浴室光滑的瓷砖上。
一抹被水稀释了的红色汩汩滑下。
拳头在颤抖着,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愤怒。
就这样过一生,本来也没什么,人生最可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给了你希望后,又让你看清了不可能。
他想一走了之,却不能不负责任。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要走完。
无咎从浴室出来时,已过了12点,而大厅的光亮还未熄灭。
千里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练武场里,一发又一发地射着箭。
下午,无咎和修罗正在换房时,一直对此保持沉默的虫虫开口了。 “我们还打吗?”
她问道。
语气很平静。
普普通通的五个字,却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打。”千里回道。
且不说中途退赛将面临官方的严重处罚,他们若真半途而废,自己又能原谅自己吗?
砰!
砰!
砰!
砰!
千里在一连串的翻滚跳跃中不停地将羽箭射向练武场正中的靶子,离靶心最近的都差了三环,最后一箭竟然还脱靶了,堂而皇之地从箭靶上方飘然越过,远远地掉到了地上。
“靠!”千里狠狠地骂道。
他怎会看不出来,这些箭都打得像坨屎一样,命中率毫无保障,轨道飘忽不定,力度时大时小,手感可以说差到了历史新低。
可他停不下来,强迫症这东西犯起来就没个完,射得越差,越是要练,越是要练,便射得越差,恶性循环永无止境,每射一箭都恶心得想吐。
一百发射完,千里无力地坐在地上,箭靶上显示着他的得分,49。
及格线都不到。
千里自嘲地笑了笑。
两分钟后,他站起身来,抬起左手,张弓,拉弦。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