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把这欢乐的舞曲跳完了,又被拉着拍了一通合照,说不定还会被贴在店里,“这……算不算我们战队的黑历史……”修罗说。
“哈哈哈,挺好的嘛,酒也喝了,舞也跳了,这才算是庆功宴嘛!”33很是看得开。
这顿饭一吃就吃到了将近10点,疲惫后的舒畅,辛苦后的放松,一路投入获得的回报,对未来的美好期望,所有这些,让大家在今夜把情绪释放到了极致。他们都明白,明天开始,又将投入到无止尽的高强度训练中,为面对更高的目标、更难的战役、更强大的敌人做准备,能抽出一天时间尽情地浪,已足够奢侈。
结账后,他们正准备离开,却迟迟不见去了厕所的千里回来。
“我去看看。”无咎说着,起身出去了。
来到男厕,一眼望去,里面空无一人,不过有几个隔间掩着门,无咎走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千里?”
没有回应。
无咎皱了皱眉,干脆一个个隔间试着不着痕迹地推门,推不开的暂且不理,推开了的都没有人,一直推到最里面一个隔间,木门无声无息地晃荡开去,无咎才看到了瘫坐在马桶盖上的千里。
他的脑袋靠着木板,闭着眼睛,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通红通红的,无咎哭笑不得,走近前去轻轻拍了拍他,低声叫道,“千里。”
拍了好几下,千里才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无咎,又望了望四周,“这是哪?”
“你在洗手间睡着了?”
千里怔了半晌,“哦,我刚吐了来着……然后就想眯会……” “你吐了?不是吃的有问题吧?”
“应该不是……肠胃不好吧……”千里边有气无力地说着边站起来,“可能又冷又热什么的……唔——”话到一半,他赶紧转身打开马桶盖,接着吐。
在无咎也消失了几分钟后,33接到了来自餐厅另一头的电话,“我们这边有点状况,你们先回去吧,一会我们自己回去。”
千里这样子,断不可能再让他坐地铁了,回去也得打的回,六个人反正挤不下一部车,不如直接分头行动。
“啊?什么状况?你们行吗?用不用帮忙?”33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处理就行。”
无咎挂了电话后,千里也吐得差不多了,无咎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千里慌忙摆手,“我这是天生穷人命啊……平时清淡的吃多了,一吃豪华的就受不了……”
那么贵的东西,一下子全吐出来了,吃了等于没吃,不心疼才怪。
又缓了十几分钟,两人才从餐厅里出来,无咎在滴滴上叫了辆车,小费一加再加也等了好一会儿,上车的时候,都10点半了。
千里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好在这司机不爱唠嗑,车子静静地开着,穿过热闹的中心市区后,路上的车流才逐渐减少,道路越来越空旷,行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在这静谧中,无咎敏锐地听到千里发出的一声低吟。
“怎么了?”无咎凑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难受。”千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还是想吐吗?”
“不是,晕车,难受。”
“没事的,快到家了。”
“嗯……”千里应着,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无咎的手腕,“……还有多远?”
无咎顿了顿,转头道,“司机,麻烦在这里停车吧。”
车子马上靠边停下,无咎扶着千里下了车,深秋的晚风呼呼刮过,撩开了两人的刘海,也吹起了他们外套的衣摆。无咎拉着千里走上人行道,“好点了吗?”
千里大口地呼吸了几下,“好多了。”
无咎笑了笑,“没办法了,走回去吧。”
千里呆呆地看了看前方,“多少公里啊?”
“10公里左右。”
“那是……多远?”
“可能要走两个小时吧。”
“……”千里瞅了瞅无咎,又瞅了瞅前路,潇洒地一迈步,“走。”
看他半醉不醉的模样,无咎估计他压根不晓得这10公里是什么个概念。
不过,也罢,无所事事地花两个小时走一段荒无人迹的路,这种荒诞又无聊的事情,他们有多少机会做呢?
可是,最该荒诞的,不正是他们这个年纪么?
千里左一步右一步地微微摇晃着,无咎走在他身旁,两道身影孤寂地彼此陪伴着慢慢前行。 许久以后,无咎发现他怎么都回想不起那一路上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们一直都在聊着,大概内容真的很无关紧要吧。可无咎清楚地记得那黑夜里他们在路灯下拉出的长长的影子,他们路过一家没关门的小店时买了两根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他们穿过一片宵夜区,阵阵香味萦绕中是一片青春的欢声笑语,对了,那是一个大学的周边。他们朝着家的方向百无聊赖地走着,仿佛一辈子的时间都像这样一般任由他们自由挥霍,他们不在乎要走多久,要走多远,他们就是那样走着,走着。
能有个人和自己一起将一条漫长的路途变得不再无聊,是件值得珍惜的事。
第663章 我们回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午夜,千里冷不防地绊到一块石头,趔趄之下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无咎一惊,未及去扶他,千里忽然就以双手搂住了他的大腿,活脱脱像地震后遇到饲养员的大熊猫一样,闷声闷气道,“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