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流霜看他朝自己小腿扑过来,本能地皱了皱眉,正要出手将他甩开呢,就感觉到药桶内的燕南天忽然动了一动。
她大惊,忙去探燕南天的情况,然后她发现这场戏似乎要弄假成真了!
“抓住江别鹤!”她高声吩咐对面的杜杀,“我腾不出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跪下去的江别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喜,还觉得自己有了从中脱困的机会。
他以为燕流霜这会儿气力耗尽动不了,想着干脆挟持了她杀出恶人谷去,于是伸手往前一捞。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碰到燕流霜的衣角,另一边的缝隙里便伸出了一只锋利无双的铁钩!
那铁钩比他快得多,且毫不留情地勾住了他的手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已让他惨叫出声。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蹲着的司马烟也呀了一声。
司马烟对杜杀道:“就这位江大侠的功夫,用不了杜公你出手,我一个人就能抓了。”
杜杀闻言神色未变,将江别鹤用力一勾,甩至离药桶一丈远的地方,然后才对司马烟道:“看好他。”
司马烟当然立刻应下,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根铁链,直接将江别鹤手脚锁住,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和杜杀一样望向药桶边的燕流霜。
此刻的燕流霜神色十分凝重,显然是到了不能出错的时候,以至于司马烟看了一眼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反而跟杜杀一起沉默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江别鹤满手是血,脚也被铁链绑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却也还没死心,想趁这个机会爬出门去。
只可惜他才一动作,司马烟就回过了头。
司马烟啧了一声道:“我看江大侠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了。”
江别鹤双目圆睁,用气音愤怒道:“难道你不想回江南了吗?!”
司马烟哈哈大笑,总算是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道:“回江南做什么?不瞒江大侠,我的祖籍在漠北啊。”
江别鹤差些被气得吐血,他这几年改头换面,也也在学易容术。
但他深知像他这样半路出家的人,用人皮面具反而容易露馅,所以就算在面上做伪装,也是修饰为主,哪想到这趟昆仑山之行,竟给他遇上了直接把他骗过去的行家!
“你……你……”
“我劝江大侠还是少费些力气吧,不然惹了我们杜公不高兴,我怕你另一只手也留不了。”司马烟道。
他提到杜杀,叫江别鹤也不由得把目光放到了这个背对他们而立的白衣男子身上。
上回两人见面,江别鹤被他拂了面子,心中十分记恨,这回更是被杜杀伤了一只手,自然更恨。
他想不通,杜杀难道不怕燕南天醒过来后报复恶人谷吗?!
诚然当年是他把燕南天骗进了恶人谷,可最终让燕南天变成一个活死人的人还是以杜杀为首的恶人们啊!
想到这里,他决定再奋力搏上一搏。
于是他高声道:“杜公此刻为燕南天对我下杀手,等燕南天清醒后,他也未必会感谢你!”
杜杀根本没理他。
而他继续:“还有这恶人谷!原本可是你的,屈居在一个女人下面你难道甘心?何不与我联手,趁此机会将这二人一起除掉!”
在江别鹤看来,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没了心腹大患,杜杀也能拿回自己在恶人谷的地位。 他觉得杜杀只要不傻,就应该答应。
但令他失望的是,杜杀依然没有理他。
这个一身杀气的男人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好一会儿后才冷声道:“他太吵了。”
一旁的司马烟立刻反应过来:“是,我这就让他闭嘴!”
杜杀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正给燕南天梳理真气的燕流霜身上。
他现在已知道了燕南天的身体状况究竟有多危险,所以哪怕他清楚燕流霜的本事,也无法不为她担心。
至于司马烟,则是在应完他这一声后迅速点了江别鹤的哑穴。
司马烟心想,江别鹤方才那一番话,换了谷中其他恶人,指不定就答应了,可他真是个傻的,竟然对摆明了喜欢燕流霜的杜杀这么说,简直是找死啊!
这下连他都有点同情江别鹤了。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必蠢罢。
之前配合他做戏的万春流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此时与他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也摇了摇头。
屋内就这样恢复了安静。
而在这样的安静之下,药桶内发出的细微声响自然也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万春流和司马烟虽然不及杜杀那样紧张,但看着燕南天那副即将醒转的模样,也一样将心吊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知道,这个屋子里真正最紧张的人,其实是被点了穴还动弹不得的江别鹤。
此刻的江别鹤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相比他们几个,正在给燕南天梳理真气的燕流霜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这事她已经做了整整一年,做起来再熟练不过。
不过过去一年间,梳理完就算暂时结束,这回却有点不太一样。
再看燕南天体内的功法又上了一层楼,她猜燕南天应该是真的快醒了,所以熟练之余,也没有放低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