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额头上沾了些尘土,不过他并不在意,转过身离开。青兕童子看着他越走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翠竹掩映之中。
掌门叹了口气,惋惜的道:“这是个好苗子。”
朝清没有说话,掌门瞧他神思不属,便道:“虽说大道无情,修为越高的修士越是冷漠。可那毕竟不是真的无情,而是看破世事之后的豁达。”
“你当初为了你那大徒弟养了一个天灵根,我不阻止你,是因为你的坚决。”掌门伸手点在了朝清的心口,“现在你再问问你自己,是否还如当初一样坚决?”
掌门摇着头走了,梁悦捧着茶出来,问道:“掌门师伯呢?”
“走了。”
“师父喝茶。”梁悦将茶递给朝清,面上带着笑道:“师伯找师父有什么事呀?”
朝清接过茶,将盖子掀开一点,水汽飘散出来,他道:“说是要联合其他门派去昆仑讨一个说法。”
“真的?”梁悦兴奋起来,“是要将楚思抓回来吗?”
朝清静静的看着她,轻轻握住了梁悦的手,“悦儿,你想要什么?”
突然被这么问,梁悦有些茫然,“什么?”
朝清握着她的手神色隽永,“如果你只可以拥有一样东西,你要什么?”
梁悦仔细想了想,反问道:“师父你呢?”
“从前我只想修道长生飞升仙界。”朝清笑了笑,“后来遇见了你,我就想能不能飞升也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与你厮守便好。”
于是梁悦羞涩的笑了起来,她轻轻靠在朝清怀里,“我和师父一样,也想与师父长相厮守。”
说完她又道:“只是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师父你什么时候去昆仑?快点把楚思带回来吧。”
朝清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梁悦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黑黢黢的荒郊野外,楚思坐在一张又软又舒服的床上,眼角抽搐的看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俊男正在烤一只不知名的鸟。
冬易蹲在地上烤鸟,一边烤一边道:“小思,你也太着急了,此事怎可操之过急?”
楚思感觉心里堵得慌,“别叫我小思。”听起来像个跑腿的。
“那叫什么?”冬易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思妹?”
楚思手一抖,冬易为难道:“毕竟还未成亲,也不好叫你娘子,可总得有个称呼吧?”
楚思:“叫名字不行吗?”
冬易摇头,“显得太生分。”
楚思手上一个用力,捏的那只美洲栗鼠惨叫一声,“吱吱!”
她长出口气,道:“那就叫小楚,不准叫小思更不准叫思妹。”
冬易好似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点头,“好吧,小楚。”
楚思:“……”这听起来好像她的上司在叫她……
她决定转移话题,“为什么不杀我?你不就是要杀我的吗?”
“唉,都说了不可操之过急。”冬易很有耐心的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是修杀戮道的,找你是为了杀妻证道。杀妻杀妻你总得先成为我的妻,我才算是杀妻吧?现在杀你,算怎么回事?” 楚思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早就想好了。”冬易将手里的鸟翻了一面,一边往上洒佐料一边道:“我带你回昆仑,然后广邀亲朋好友来参加我们的合籍大典。对了,小楚你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要邀请的?”
楚思心说我的亲朋好友刚被你打了一顿,转念又想,冬易哪儿来的亲朋好友?他还没有杀友证道?难不成他是想趁着结婚这个机会,把想杀的人都聚在一起,然后一次性杀光?
按照书中对他的描写,他很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来。
他的亲朋好友死不死和楚思关系不大,楚思只是性子比较急,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将美洲栗鼠往旁边一扔,在床上往他那边爬了两下,对冬易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个人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吧。”
“这里?”冬易往四周看了看,“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怎么没有?”楚思指着天,“有明月做媒,我们这就成亲吧?要拜堂吗?”
冬易抬起头来,天空一片乌云罩顶,将月亮挡的严严实实。楚思有点尴尬,干咳一声道:“那就天地作证,更好!”
被扔到一旁的美洲栗鼠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蹑爪蹑腿的往外爬。一只无情的大手按住了它的后颈肉,冬易将美洲栗鼠重新扔进了楚思怀里,然后摇头道:“不可,这是我第一次成亲,万万不可如此草率。”
楚思那个急哟,一把揪住了栗鼠的尾巴乱扯一通,“哪里草率了?连床都有了,草率什么?”
冬易看了一眼那床,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楚思,脸上渐渐染上了胭脂色。将手中烤的喷香的鸟递给楚思,“姑娘家不要说这种话,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楚思伸出右手一脸正直,“不,我不吃,珍爱生命,拒吃野味。”
最后楚思还是吃了那只鸟,因为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的棺材板反光。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佬是怎么练出这一手独步天下的厨艺的?
楚思吃了一口之后震惊的看着冬易,冬易笑眯眯的问:“好吃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楚思,“……好吃。”
“那你就乖乖随我回昆仑,我天天做给你吃。”
好像哪里不对,小说里的冬易是这个样子的吗?
看楚思吃的香,冬易似乎很开心,饶有兴致的用手指弹了弹栗鼠的尾巴,看着栗鼠的毛都炸了,他问道:“你这灵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