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菀第一反应是不太理解,她因为从没有听过这种类比,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被祖父父亲不断灌输成为人上人的思想,因此就算家世斐然,温沫菀也从来都是在严格督促下长大,从没有沾上其他大小姐身上会有的的娇气和诸多坏癖,温沫菀就像一朵沾了仙气的莲花,亭亭玉立,卓尔不群,就算她再自谦,从旁人的评价也能知道,她的存在就像一个熠熠生辉的太阳,明亮洁净,高高在上。
然而黎非烟并未纵容温沫菀的思维惯性,她肯定地对温沫菀说:“你呢,就是那寒气逼人的月亮。”
温沫菀微微一怔,反问:“为何是月亮?”
黎非烟笑笑:“因为你和月亮一样冷,正面皎洁无暇,背面嘛……”黎非烟很明智地止住了话头,只看了温沫菀一眼,
示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温沫菀把飞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挑在耳后:“我是月亮,你就是星星?”
黎非烟含笑不语,这个比喻一语双关,看得见星星就看不见月亮,只有月亮被乌云遮住的时候星星才有露脸的机会,就好像她和温沫菀的关系,原配和小三,水火不容,不可共处一室,然而现在两个人不是相处得还好吗,一起兜风,看夜景,说着轻松闲话,和普通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她们共享了同一个男人,所以她们之间有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关系。
黎非烟丝毫不觉得对不起温沫菀,因为她不爱叶南诚,一点也不,而叶南诚也不爱她,他自始自终爱的是温沫菀,在这种意义上来说,叶南诚还是完完整整属于温沫菀的,比起精神出轨,女人不是对单纯肉体出轨容忍度更高么?
黎非烟一向不屑研究男女之间的情爱互动,客观来说,她没有与男人产生过爱情,但是这时候她却开始揣测婚姻中女人的心思,黎非烟也说不清这是在为自己当小三儿辩解,还是其它什么。
一晃神,黎非烟忽听到风旋过去的声音,车窗前很快飘出一抹红弧光影,拐过弯道就没了踪迹,黎非烟摇下车窗,对面很快出现并排的莲花跑车,车篷顶上晃着夸张的装饰灯,照得整条山道都亮晃晃。
“嗨,美女,一起兜风?”对面金色跑车车窗打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他胸前的衬衫纽扣随意揭开,银色的挂饰闪闪发光。
黎非烟不愿搭理,不紧不慢地握着方向盘,男人笑了笑,继续徐徐跟着,黎非烟透过后视镜一瞧,后面居然跟了三四辆跑车,从几个方位团团围住她的车,黎非烟偏头看了男人一眼,问:“什么意思?”
男人仍是和婉微笑:“想邀两位小姐共游,希望美人不要拒绝。” 黎非烟吁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温沫菀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摇头,随即示意黎非烟停车便利落地开车门走下来,男人见两人有反应,便召集同伴也下车,黎非烟不知温沫菀要做什么,心里一紧便跟出来。
“小姐是要改变主意,同意在下的盛情相邀吗?”男人笑得人畜无害。
温沫菀不置可否,只扬扬嘴角:“都说车手讲究风度,先生可是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得好饱,今天有力气二更噢,嘿嘿,长假最后一天就写文浇愁了。。。。
☆、第19章
男人一愣,随即一笑:“当然,我们和野蛮飞车党不一样,所以请两位小姐放心。”
黎非烟在一旁听得火起,深更半夜围在别人车尾巴后面还说不野蛮,纯粹就是流氓加野蛮,这几个貌似金领的男人活脱脱几只衣冠禽兽。
温沫菀伸手点了点男人的车窗,光滑的暗色玻璃上立刻留下一个指纹:“放不放心,由我说了算。”
男人听出弦外之音,面露喜色:“请讲。”
温沫菀说:“我们赛一程,输家愿赌服输。”说着望了望山尖上朦朦胧胧塔台光,又道:“地点就到山顶塔台,怎么样?”美眸微斜,似笑非笑地望着男人。
意料之外,男人上下打量温沫菀,最后扶了扶眼镜边沿,微微一笑:“就照你说的做,我愿上阵陪小姐尽兴。”
温沫菀笑笑:“一言为定。”
回到车内,温沫菀顺理成章代替黎非烟坐进驾驶室,黎非烟看看温沫菀问:“你会赛车?”
温沫菀恩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点头,开始检查驾驶设备,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黎非烟倒是急了:“会开车可不等于会赛车。”不是黎非烟不信任温沫菀,的确是温沫菀的样子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她驾车风驰电掣,尤其深夜在这样的山道里,就算能把这车开到每小时两百码,能保证安全吗?
何况明明有更有效的解决办法,温沫菀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也不是斤斤计较争强好胜的小女人,怎么这会儿就跟这群流氓犟上了?想是这么想,黎非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温沫菀就是有这种让人不容反驳无处置喙的气场,她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掷地有声,所以黎非烟现在就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也只能眼巴巴地由着温沫菀做决定。
“黎非烟。”温沫菀突然出声,她仍低着头,一手扶着方向盘找手感,一手不停调试几个关键按钮,黎非烟从自己的位置只能看到温沫菀小半张脸,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黎非烟以为温沫菀是想叫自己给她拿什么东西,顺着嗓子应了一声。
许是稍显虚弱的声音终于引起了温沫菀的注意,温沫菀停下来,抬头看了黎非烟一眼说:“不会有事,别担心。”
温沫菀的眼神只在黎非烟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这也是今晚迄今为止温沫菀对黎非烟所说的最友好的话,不止友好,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关爱,时隔多日,黎非烟再次体会到温沫菀把鞋送到她身边的时候心中蓦
然而生的那种又紧又酸的奇妙感觉,混杂着此刻稍微有点冰冷的风,更让这种感觉清晰发酵、膨胀,像拴着身上所有细胞的木偶线,一点一点,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拨弄着最深层的,最质朴的情绪,这种情绪如针扎,如火烧,让你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戳心窝,闹心肝,翻江倒海的暗涌之后就是被唤醒后的混身温热和滚烫。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让温沫菀说出来就会沾染神奇魔力,黎非烟觉得没有必要再询问什么,不是信任,而是莫名的笃定。
“别说得我那么胆小没用。”黎非烟镇定着说。心里服气了,嘴上还是得犟一犟。
温沫菀笑了一笑:“那待会儿别吓哭,如果怕就捂上耳朵,把眼睛闭上。”
“才不会。”
“只是友情提醒。”
黎非烟瞟了温沫菀一眼,她并没有恶意调侃的意思,索性又问了一句:“你能跑多快。”
温沫菀说:“你的车还不错,应该能到一百□,再快一点二百二也说不定。”
黎非烟说:“别人那是专业赛车,二百五也没问题。”
温沫菀看了黎非烟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看不出来你也懂。”
黎非烟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温沫菀继续深沉一笑:“你坐稳就是了。” 说话间,男人开始敲车窗,温沫菀摇下玻璃:“还有五分钟。”
男人点头:“如果想要取消还来得及。”
温沫菀笑笑:“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