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烟不是沉浸在童话里的小公主,只不过经历多了,看得听得多了,心会尘封,耳朵会起茧,就连感觉似乎也有了免疫力,对任何浪漫都百毒不侵了。
黎非烟熟稔九十九中制造浪漫的方法,随便拿出任何一种都能叫男人们感动涕零,俯首称臣,然而,黎非烟自己却已经很久都没有浪漫的感觉。
感受不到浪漫,对女人来说可喜,却也可悲。
直到刚才,温沫菀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黎非烟突然不知道是该用笑的表情还是用哭的表情了。
温沫菀看到黎非烟眼波流转却一句话也不说,只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大厅,不一会儿就回
来,手里拿着一朵粉红色的蔷薇花。
走到黎非烟跟前,温沫菀把蔷薇花的花茎编了编,很快绕成一个精巧的环形,花骨朵正好绽放在环形中央。
看上去像一枚戒指。
温沫菀对黎非烟说:“非烟,答应我就戴上它好吗?”
黎非烟上前一步揽住温沫菀的腰,抚着温沫菀的长发,轻轻擒住温沫菀的唇。
温沫菀的唇温还是冰冰的,但触上去却有着冰凉之下的温暖。
轻轻柔柔,软软的,细腻的,令人安心地,专属于温沫菀的唇温。 “我愿意,沫菀,我愿意和你结婚。”黎非烟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是怎么从喉咙里发出来,又是怎么结成了这么一句顺畅的句子,就好像心在代替大脑做决定一样,随着每一次心跳和脉搏,那一句话就那么顺着律动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了。
温沫菀亲吻着黎非烟的额头:“我爱你,非烟。”
苏珊微笑着提醒:“两位需要登记签名了吗?”
温沫菀和黎非烟相识一笑:“好。”
走出鸟巢白色建筑,黎非烟把带着粉色蔷薇戒指的手高举过头顶,粉嫩的花瓣与透过指缝的阳光相映成辉,黎非烟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戒指。
温沫菀从身后拢住黎非烟:“好看吗?”
黎非烟点点头:“好漂亮。”
温沫菀微微一笑,问道:“非烟,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黎非烟说:“应该是幸福吧。”
温沫菀说:“应该?”
黎非烟说:“因为我没有经验啊,所以不确定。”
说着这句话的黎非烟好像一个小女孩那么懵懂无知,温沫菀心疼地揽紧黎非烟说:“这就是幸福,非烟,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幸福。”
黎非烟点点头,抓紧温沫菀的手,说:“沫菀,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幸福。”
温沫菀顿了顿,说:“非烟,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黎非烟转过身:“为什么这么说?”
温沫菀说:“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因为别的原因分开?”
黎非烟:“什么原因?”
温沫菀说:“我们现在这么幸福是因为没有人来打扰,如果有人刻意为难,我们的幸福就会转瞬即逝。”
黎非烟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沫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温沫菀说:“非烟,我需要知道你养父现在的情况。”
黎非烟惊愕道:“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温沫菀沉默一阵,说:“非烟,叶南诚并没有死,此前他之所以参加宴会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
叶南诚还活得好好的?黎非烟忽觉得脑子瞬间被塞入了好多东西,但她很聪明,只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这是温沫菀金蝉脱壳的办法,黎非烟问:“他威胁你了?”如果是的话,黎非烟还是第一次见识如此下作的叶南诚。
温沫菀摇摇头:“我无所谓,他会对你不利。”
黎非烟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和叶南诚虽然没什么深情厚谊,但是至于反目成仇么?
黎非烟说:“老叶真会这么狠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寒心。
温沫菀看了看黎非烟:“我只担心他会变本加厉。”顿了顿,温沫菀继续说:“记得之前我让冰凝带你避到看守所么?”
黎非烟点点头。
温沫菀说:“那不是避记者,而是避叶南诚。从鼎盛新的策划案开始他就一步步谋划,目标或许是针对你,或许是想逼我放开鼎盛的所有权,他做了太多事,我本来不愿意说出来让你心烦,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我若退让,只会让这个男人越发有恃无恐。”
> 黎非烟是第一次听温沫菀说这些,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叶南诚,那个曾经道貌岸然的金主,在他优良的皮囊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锈迹斑驳的心。
怎么能让这样的人破坏她和温沫菀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啊?
就算曾经发过毒誓这辈子,还有下辈子都不会再跟那位所谓的养父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现在为了温沫菀,为了她和温沫菀之间那枚蔷薇戒指,她都要争一口气。
“我不会让他得逞,”黎非烟对温沫菀说,“如果养父的事情是他的把柄,那他不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