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么的一本正经。
难道是因为剪破了他的衣衫?
推拿了他的手臂?
沈觅迅速回想了一下昨日那件衣衫,剪的确实是不成样子了,可那时情况危急,哪里顾得上别的。
就算他觉得自己贞洁受损,可大汉民风开放,女子离异再嫁并不鲜见,何况是男子。
“阿觅,我—”
沈觅的心高高悬起,琢磨了一下用词,真诚的解释:“这事是有缘故的,你别当真,我昨日剪破了你的衣服实在是情况危急,推拿你的手臂也是为了退热,当时,当时,我—”
薛泽极力忍住笑,脸都憋红了,仍却是再正经不过的看着她,满眼的情真意切。
“阿觅说的哪里话,不过件衣衫而已,我这人命尚且是你救回来的,何况一件衣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他脸色通红,沈觅自己也着急了,腾地站起来,“这是小事,你千万别放在心里,我是大夫,向来不拘小节,时常给人剪衣衫做推拿,摸你也好,剪衣衫也罢,一切都是为救你性命,你莫要—莫要—”
还在想着措辞,却听他道:“莫要客气是吧,我是要投桃报李,你昨日累了一宿,我今日做些吃食回报是应当的,你也千万莫要客气。”
那情诗不是自己想的意思?
自作多情了? 沈觅觉得自己如那风中凌乱的柳条,随着他的话摆在摆去。
看着呆若木鸡的沈觅,薛泽再也忍不住,抱头蹲在地上。
沈觅看着地上的人抖个不停,再次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在戏弄于我?
又想想他刚才的表情,不像啊!
眼神是真真儿的!
走到他跟前蹲下,轻轻戳了戳肩膀,犹豫道:“你,你不是在戏弄于我吧。”
闻言,薛泽抖得更厉害,一时说不出话。
难道伤口疼成这样?
想想他那纵横交叉的伤口,好的再快也是皮肉之躯不是?
沈觅着急了,忙去扶他的胳膊,“今日是我不好,一时睡着了,你本该多休息的,快到榻上歇歇,我再熬些药。”
薛泽用袍袖挡住脸,借着沈觅的力道站起身,艰难道出几个字,“突然腹痛,我出去下。”
闹肚子了吧,这可不能跟着,忙快跑两步打开门。
薛泽捂着脸急急蹿出去,待离着茅草屋远了才放声大笑,直到捂着腹部坐在雪地上久久起不来,便索性躺在雪地上,闭上眼睛感触飘飘而落的雪花。
轻柔的,痒痒的。
有多久没这样舒心的笑了,上次是在龙山寺?
还是那时候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些年阴谋诡计的生活并不快活,如果将来有一天能自由,定要隐于大好河山之中。
带着妻儿老小......脑海中那相携的人忽然变成沈觅的模样。
薛泽一愣。
这是怎么了,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还不足四十八个时辰。
又突然想起觉醒大师说的那句话,“相面这门手艺相当重要,将来相媳妇儿就用得上,或许在哪里碰到有眼缘的姑娘呢,得把握住机会。”
有眼缘的姑娘?
薛泽闭上眼睛,眼前再次浮现出沈觅的样子,皮肤白皙,眼睛里似有一汪泉水,清澈干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侧有小小的梨涡,很是可爱,被他戏弄的时候尤其可爱,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像母亲的那只猫。
“唧唧、唧唧”,几只麻雀从树上飞下来落在周围。
薛泽睁开眼睛,目光清明。
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一脚踏在黄泉边,日日面临阴谋诡计。
她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薛泽在雪地中盘膝闭目,静坐吐纳,过了大约两炷香才慢慢走回去。
沈觅正熬着药,一见薛泽回来忙扶他坐在榻上。
“伤口很疼吧,我熬了药,还得一会儿才好。” “我没事,放心,”薛泽指指药锅,“实在是太苦了些。”
见他抱怨汤药太苦,沈觅露出两只小梨涡,“你身子恢复的很快,这次减了几味药,里面有一味补气和血的干归没减量,苦是苦一些,效用是极好的。”
“干归?未曾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天生的会戏弄姑娘,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