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金藿和婆子精神好了许多,能帮着沈觅看个药锅,寻几株药草。得知沈觅和李仲玉是闺中密友,金藿很是高兴,说仲玉曾给过自己香膏,气味清甜,摸了滋润的很。当时只见仲玉夸赞她多么多么的好,颇有一副天上没有地下只此一人的架势,金藿只觉得仲玉夸张,如今见到沈觅方知如此兰心蕙质,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金藿打心眼里感激她,喜欢她。
沈觅听她说李仲玉如何如何夸自己,似乎李大姑娘就在眼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如今也不知她怎样,还有阿远一家,汤妪汤叟,千万千万别出事。
远处几辆马车渐渐走向城门,装饰华丽,环佩叮当作响,一阵香风掀起后面的车帘,几名女子在里面嬉笑打闹,不知是哪个官宦人家的马车,或许这是进城的机会?
沈觅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冒险,但值得一试。
阿风不在,沈觅让金藿转告阿风,自己必须要进城,希望阿风尽可能照顾城外的灾民。
沈觅没有料错,这不是普通马车,正是田蚡选美归来的车架。田蚡出去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没几天便听闻起了瘟疫,这才草草选了几个模样周正的往回赶,眼见路上流民聚集,此时见城门外尸横遍野,知道事有不妙,得赶紧进宫一趟。
田蚡正着急,忽听属下禀报,有个姑娘要上马车。
田蚡此刻火急火燎的哪有心思选姑娘,斜了一眼却愣住,小脸上虽是泥污,可看得出底子清秀,尤其一双蕴含灵气的眸子,水汪汪的煞是诱人。
谁说运气差来着?到城门口了上来一差强人意的美人。
帘子后面的田蚡没做声,微不可见的动动手指。于是,沈觅就这么上了马车,还进了城。
田蚡虽然不出息,可毕竟国舅的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别的不好说,进城还是管用的。
马车一路驶向田蚡半山腰的私宅。宅子里有山有水,有鸟有兽,十分气派。管家和几个婆子将沈觅等十几个美人引到专门的住处,嘱咐她们好好休息,第二日开始上课。沈觅估摸着是歌女家妓之类,知道自己暂时无忧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时间耗不起啊。 路上听同车女子颇为自豪的说起这是田国舅的车,想来宅子主人便是田蚡。
若是母亲真是王皇后,那田蚡便是便宜舅舅,不过沈觅摸不清田蚡的心思,也摸不清王皇后的心思,若是说出实情搞不好死路一条,毕竟王皇后的现任夫君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无论哪朝哪代,绿帽子这东西哪个男人都不喜欢。
不管怎样,田蚡是保皇派,确切说是太子/党,总有希望可以直达天听吧。沈觅请婆子带自己去见田国舅,说有要事禀告。
婆子睨她一眼,满是鄙夷,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爬上贵人的床?奚落道:“哎呦呦,我说姑娘,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练好了艺再见也不迟。”
见多了?呸!此路无门,沈觅找老天爷开的那扇窗。
窗外长廊隔几步站一个侍卫,一眼扫去,十个指头还不够数的,
这可怎么办?
甭说门,连窗子都打不开。
田蚡半路下车急忙奔向椒房殿。
王皇后只听说有瘟疫,也不知道外头闹成什么样,听田蚡这么一讲,这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么严重。
王皇后急的转来转去,“当真这般?”
田蚡被王皇后转的眼花,伸手盖住额头,“自然是真的,我这刚从外面回来,连休息都顾不得就赶来见你,能是假的么!”
“去外地?做什么?”
“自然是选美人,还能去做什么!为了咱们彘儿的大业,我可算是吃了苦受了罪,”田蚡抬起一只脚,退下长袜,指着脚趾头诉苦,“阿姐,瞧瞧,都磨破皮了,这可是大汉朝堂堂国舅的脚!”
王皇后急的冒汗,见他这副德行,气不打一处来,点着他的头,恨恨道:“你说你个不争气的,说好了选美人让下面人去做,你怎么自己去?还嫌不够招摇?”
田蚡无奈,自己受了委屈赚不来半点好!
“阿姐,你弟弟我就这么个德行,地痞出身,你让我学窦婴那王八蛋的气场,我可学不来。”
见阿姐要发怒,忙嬉皮笑脸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阿姐,弟弟错了,这还不是为了选称心能用的美人?交给下边的人,你放心么?反正我是不放心,这次寻了几个不错的,没准窦宪那厮就被勾住了,若不是为了彘儿大业有成,弟弟才懒得去,一旦得上瘟疫,阿姐,你可就没这个弟弟了。”
唉,这弟弟虽不中用,总比没有的强!
王皇后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子,“但愿有个能用的,别太招摇,关键时候不可出岔子。”
“知道,阿姐放心,就在半山腰的秋园,训练些日子就邀窦家那厮过来玩耍。”
“训练什么?哪有那功夫!窦宪有个春园你可是知道的,什么美人没见过?什么美人没有?过于刻意也不好。”
田蚡眼珠子一转,阿姐说的有道理。
美人莫过于偶遇,春风般拂过男人的心,痒痒的,欲罢不能,方可称为上品。
田蚡别的不中用,男女情/事可谓行家,一面往秋园走着一面琢磨,这个遇该怎么偶呢?
窦宪进来的时候偶见一绝妙美人,落水?爬墙?摔倒?误走错房?
还是落水好些,救美人上岸还可一同更衣,共处一室的学问可就大了,不可描述啊......
田蚡很高兴,总算有了绝妙主意。
田蚡有的是美人,仔细选了个床/下弱柳扶风床/上猛虎附身的美人专程练习跳水。
啊不,是落水。 落水的动作不能过于刻意,救命得喊的酥麻甜美,挥手相救的幅度不可太大,免得溅起水花挡了如花似玉的小脸儿。
长安城的三月可不暖和啊,美人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日夜期盼某一日站在枝头当凤凰,因此练习的十分勤苦,田蚡则亲自在一旁督导。
“那手,得兰花指,对,对。”
“水花太大了,看你的脸蛋还是水花!”
“落下去时腰肢再软些,对,软,软,懂不?把那啥啥啥的功夫使出来。”
“声音得甜美,啥叫甜美,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