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感谢和内疚在第二天上午微信被虞少淳养生小讲堂狂轰乱炸一番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划了划聊天记录,尽量心平气和地敲下一个和善的微笑, 忍住把这位神仙拉黑的冲动。
“周周,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冯周深吸一口气,刚才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把书包背好, 跟在冯青青身后下楼。
周万金早就发动好了车子,低着头不知在给谁发短信, 反正一眼都没看刚下楼的两人。
一家人倒更像三个陌生人。
今天大年三十,他们仨又要扮作模范好家庭温馨三口人去外婆那边吃年夜饭。
每年这个时候冯周总是觉得陪他俩演戏很心力交瘁。
有什么意义呢?早离晚离都是离, 他不需要爸也不需要妈,还有一年就能远走高飞考得远远的,或许再也不回来。唯一的牵挂只有外婆和外公, 这可能是他偶尔回来看看的动力。
冯周看向自己拆了绷带的左手。
虽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肿得吓人, 但依旧还有一大片的淤青。可冯青青和周万金谁也没问起他手怎么伤的。
他俩就像把家当成了个旅店,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去, 住也只住一晚。
所以对旅店里其他人的死活没必要关心。
都不如虞少淳这个和解没半年的朋友更关心他。
冯周刚想到虞少淳,手机就震了一下。
“新的一年,祝你的生活像铝热反应一样激情四射,祝你的心情像增函数一样在区间单调递增,祝你的身体里有益菌落增加,祝你的快乐无穷大,祝你的烦恼无穷小,新年快乐,我的朋友!”
“......神经病。”
虽然嘴上骂着,但冯周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不会是群发的吧?”
“怎么可能?”珍妮玛仕多先生秒回他,“这是我给你写的特别版,怎么样?感不感动?”
“感动个......”
他字还没打完,冯青青忽然冷冷道:“在和谁聊天?”
冯周吓了一跳,顺势把手机往腿上一扣:“同,同学。”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冯青青对他伸出手,“好久没查你手机了,给我看看。”
冯周没说话,也没把手机给她。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企图用沉默表达抗拒。
冯青青加重了语气:“给我看看。三个数之内给我,不然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手机直接扔出去?”
“一。”
“二。”
冯周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终于还是妥协,拿起手机轻轻放在冯青青手上。
冯青青轻车熟路地解开他的锁屏,从app查起:“怎么下了个游戏?这是什么游戏?不是让你千万别碰游戏这种电子海丨洛丨因吗?你想去戒网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