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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唐谦本来正凑过来想蹭个课听,也顺着抬头,“这玩意儿什么情况?”

    邰枚长大了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差点把房顶掀翻:“啊——有蜘蛛啊——”

    盛夏的大蜘蛛贸然闯进一室人的青春,惊醒了邰枚隐匿多年的少女心。

    半个班的人被他这一嗓子嚎得吓了一跳,本来有些压抑的课间氛围瞬间活络了起来,一堆人抻着脖子向这边张望,看着蜘蛛画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圆圈。

    虞少淳碰了碰冯周的胳膊:“怕吗?小冯同学?”

    “不怕。”冯周用笔杆回敬他。

    邰枚可怜巴巴地缩在冯周身后:“虞总,我怕。”

    一堆人凑到窗边,七嘴八舌:“要么还是给弄下来吧,在上面看着多渗人啊。”

    可是说了半天,谁也不敢和这只面目狰狞的节肢动物真刀真枪地打一架。

    邰枚哭哭啼啼:“我害怕!他好多脚!他爬得好快!”

    虞少淳叹气:“行吧行吧,我去给弄下来。”

    冯周歪着头,看虞少淳慢慢踩上椅子。

    窗台太窄,大家不让他去,只勉强让他在椅子上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把蜘蛛捉住。

    虽然可能性基本为零。

    少年的面孔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笑着看向翘首期盼的同学:“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伸长胳膊,手里拿着个矿泉水瓶,对着蜘蛛一瞄再瞄,衬衫下摆微微被扯了上去,露出一小截腰身。

    冯周嘴上说着不关心,但心里仍提心吊胆了一会儿,生怕那摇摇欲坠的人一个不小心摔了。他心不在焉地写了个“解”字,抬头看向虞少淳,正好撞上他耀眼的笑。

    他总是这样,一只脚踏进精神病院,另一只脚立在地球上,要是没有万有引力,估计明天就能飞到月球去。

    也只有这样,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虞少淳。

    “我扔了啊,朋友们,”虞少淳说,“真的扔了。”

    围观群众不满他吊胃口的过长前摇,纷纷催促着:“快扔快扔!”

    矿泉水瓶在空中画了半个抛物线,离大蜘蛛只有一指之隔,然后从窗口掉了下去。

    虞少淳心里一惊,探头去看楼下,紧接着被一声怒吼炸得把脖子缩了回来。

    校长同志年方四十,头发茂密,不爱财不爱名,只爱浇花种树育人。

    他正好端端地给诺奖得主栽的玉兰松土,楼上无端掉下来一个矿泉水瓶子,差点砸在他头上。

    “谁干的?”校长在楼下怒吼,“谁?”

    虞少淳变了脸色,急忙从椅子上下来,周围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