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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晚上那个蛋糕的影响,今天两人谈话中“梵高”的浓度有些过高。

    “这么喜欢他吗?”

    “也不是喜欢,就是欣赏吧,”虞少淳说,“别人都说他孤僻又古怪,可我觉得他很温柔。”

    冯周看着半晦半明下他的侧颜,心中一动。

    虞少淳性格里的某些东西和梵高的画很像。自由,热爱,浪漫,无论哪一样都是炽热的,烤得他灵魂也跟着发烫。

    陈驷说他像座冰山,自己捂了快十年才捂热乎了点,属实不算容易,够得上称一声当朝阁老,怎么就被一个刚熟悉了一年的人捷足先登成为他心里顺位第一了。

    他思来想去片刻,刚开始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太烦了,天天在自己身边刷存在感,笑着要把他拉进喧嚣里。

    可后来想想,或许更因为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又在某些地方完全不同的灵魂。

    冯周思考了半天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最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艺术家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在心里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夸了一遍,仍盯着外面晃动的树影。

    冯周拍了拍他的肩,总结陈词:“你很好。”

    被发了好人卡的虞少淳莫名其妙:“之前你觉得我不好吗?”

    冯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解释不明白你当做明白了别问就好。

    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大巴车才喷着黑尾气,慢悠悠地停在车站旁。

    郊区的空气比市内清新太多,依稀能见到天上的繁星。小路没做太多的修饰,天然又淳朴的一条土路,两旁的草在盛夏的晚风中疯长,隐约能听见虫鸣。

    “这种地方也太好了,”虞少淳说,“以后退休了住这儿不错的。”

    “上次计划上班的生活,这次计划退休生活了?”冯周觉得他的思维属实有些超前。

    “多想一想总没错。”

    虞少淳来了兴致,真的开始筹划退休生活:“我真的挺喜欢这儿的,以后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养一条狗一只猫……”

    冯周接话:“院子里种菜,回家看狗儿子吵架。”

    虞少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上次你和我说过了,”冯周带着几分嫌弃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记得?”

    “不记得了,”虞少淳说,“就记得要和你一起,剩下的都记不太清。”

    冯周对他这种说两句就能抛出情话的技能点毫无招架之力,皱眉:“少说漂亮话。”

    两个老人睡得早,他们只能从后院摸黑回家。冯周用钥匙打开工具房的门,一抹月色倾泻而下,照亮了有些憋仄的空间。

    “我怎么觉得我像来偷情的?”虞少淳小声说,“美人儿,来给大爷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