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在面对至亲之人的离去时还会一如既往地继续保持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呢?
他思来想去,从上铺爬下去:“傻子,过来。”
“喊谁傻子呢?”虞少淳皱眉,可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你才傻,你就是——”
一只手有些粗暴地扯住他的领子,将他向前一拉,接着唇上便多了抹温热。
就算做了再亲密的事,冯周对这些似乎依旧笨拙,又莽莽撞撞地啃上来,似乎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又多了几分惶恐。
他在惶恐什么?
连冯周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惶恐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年独木桥之战,又或许在惶恐无法预估的未来。
但他现在迫切地想证明这个人在身边,伸手就能碰到。
虞少淳被亲了个猝不及防,伸手将人轻松制住,反客为主。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掠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栗。细碎的轻/喘从唇边溢出,似是而非地散落在旁边的一片橙色的阳光中,泛起一层名为“暧昧”的涟漪。
“别,”虞少淳的理智及时回笼,控制住自己将要作乱的手,“再亲就出事了。”
可冯周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凑过来。
“你怎么了?”
冯周没说话,深吸一口气,将头抵在他肩上。
虞少淳觉得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刚要追问,却听见冯周吸了吸鼻子。
“你哭了?”
“我没有,”冯周调整了半晌情绪,抬起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你听错了。”
他态度转变得如此快,让虞少淳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高兴吗?还是怎么了?”
冯周把最后一摞书从箱子里拿出来,回头看他:“我没事。”
可他眼眶分明还是红的。
“我差不多都弄完了,你要走就走吧,”冯周开始下逐客令,“挺晚了,明天上学还考试呢。”
虞少淳看着他的眼睛:“你不高兴能不能说出来?”
“我没不高兴,”冯周说,“能搬出来住不看他们脸色还挺高兴的。”
两人说完后便静默了,可这静默却让人觉得振聋发聩。
虞少淳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沈盈盈发了条消息,然后锁屏抬头:“我今晚不回去了。”
冯周皱眉:“为什么?”
“陪你啊,”他把人搂进怀里,“住宿的第一个晚上容易孤单寂寞,我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