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来了两个客人,都是慕名来买绒布运动服的,其中一个问了问价格,皱皱眉说:“二十五啊,这价格可有点贵。”
肖红笑着解释:“我们这里不收布票,而且衣服都是工厂里生产线标准化下生产的,质量很有保证。”
不同于后世推崇手工制作,八十年代的人们更喜欢机器化生产的物品。
肖红的话一说,对方念叨:“自己有布票买绒布,拿去前面的裁缝铺做,一件手工费不到五块钱,加一起十几块就足够了。”
她的这笔账算得很精细,但衣服的价格向来没有标准价,肖红还想再解释解释,唐兰从里面出来,她也没恼,笑道:“你这么算也对,如果觉得价格不划算,可以出门去找便宜的,我们这里都是统一价格,便宜不了的。”
那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买推门出去,肖红叹口气:“唐兰姐,最近好几次了,客人进来一问价格,就说卖的太贵,嘀咕几句去了那边,我之前出去看过几次,就是去那边的裁缝铺了。”
肖红满脸的怒气:“这样下去,客人都被抢走了。”
唐兰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气馁,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后会好起来的。”
肖红试探着问:“我们要不要降价?”
唐兰立刻摇头:“绝对不能降价,一旦我们降价,会给客人传递一种信息,那就是我们的卖价确实贵了,这样已经买运动服的客人难免心生埋怨,他们多花了钱,说不定还会来店里闹,再者我们降价的幅度不会太大,不一定能吸引到新的客人,这样会得不偿失。”
“唉,价格不变,客人们观望着不买,咱们最近的生意差了很多。”
“不着急。”
唐兰确实没着急,这批绒布运动服的成本已经收了回来,剩下卖的钱只是赚多赚少而已,她的手里还有资金,这批运动服她不急着去库存。
而且运动服不像其他的衣服,裁缝手工做出来的质量不一定会更好,流水线上用的双层涤棉线很结实,出厂的时候做过几个试验,正常情况下,一身运动服可以穿三五年。
过了两个星期,几个之前没买运动服的客人又来了,这次痛快的每人买了一身:“我本来想着反正家里有多余的布票,而且找裁缝做还能更便宜,谁想到看着都是同样的绒布运动服,但我定做的那一身,才穿了两星期就脱线了,款式也没店里的好看。”
肖红适时走上来补了一句:“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店里的运动服质量很好的。”
肖红又做成了几单生意,她开心的和郑师傅说:“幸亏唐兰姐沉得住气,要是我就降价了。”
郑师傅推推眼镜:“所以人家能做大生意,你不行,好好跟唐兰学,哪怕会一点皮毛,对了,把牛仔布拿过来。”
唐兰拜托郑师傅做几件牛仔的外套,里面还要加绒,她说天气冷了加绒的保暖,大概是郑师傅眼光陈旧,牛仔裤看起来又破又旧,怎么还有小年轻喜欢穿?
他们这里穿的还不多,郑师傅家有个广东的亲戚,最近回故乡探亲,穿的就是什么牛仔裤,还说在广东那边可流行了。郑师傅把牛仔布摸了又摸,忍不住说道:“这么硬的料子,穿在身上能舒服吗?还不如棉布贴身呢。”
肖红笑嘻嘻的说道:“三叔,你是老古董啦,现在流行,赶明你给我也做一件牛仔的外套。”
“你穿?你妈还不唠叨死你。”
牛仔布不多,唐兰没准备拿出来卖,郑师傅看店的间隙,一共做出来十二件,唐兰自己留着穿一件,送给了肖红一件,剩下的十件只租不卖。牛仔布边边角角的碎布料,郑师傅给安安做了一个小挎包,包上面还绣了一朵牡丹花。
成衣店除了卖衣服还开始做了租衣的生意,郑师傅的老店店面显得有些局促,隔壁是一间民居,没有做店面,唐兰和房主商量好,租了旁边的一间房出来,谈好了每个月的租金,算是扩大的店面。
两间店面只有一个门进进出出,分为了左右两部分,左边卖成衣,右面租衣,用墙面颜色的不同区分开来,租衣的部分刷的是米黄色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