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再问他:“所以父皇还与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萧砚宁道,“陛下就试了试我对徐家之事的态度,我都照实答了。”
至于关于他与谢徽禛的那段,他不想提。
谢徽禛看出他还有话没说,大约也猜到了是什么,既然萧砚宁面皮薄不肯说,他便也不问。
“我们往那边去。”谢徽禛示意道。
萧砚宁不解:“殿下要去哪?那边不是回东宫的路。”
谢徽禛:“去春晖殿。”
春晖殿是谢徽禛为公主时的寝殿,萧砚宁是第二回 来,前一次还是下聘礼之时,也只到了这殿外,交了东西隔门拜见过公主、得了公主赐下的新衣便走了,今日才真正被谢徽禛领着进门。
“下聘那日我就在那头。”谢徽禛目光落向前边,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扇小窗。
那日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准驸马命人将一箱一箱的聘礼送来,规规矩矩地在阶下行拜礼,双手接过他叫人赐下的衣裳,好似那样就已是莫大的恩宠。
萧砚宁偏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提步跨进殿门。 春晖殿不愧是公主寝殿,殿中花影婆娑、香风袭人,处处透着精致。
萧砚宁未有细看,问谢徽禛:“殿下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让你瞧一瞧我从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谢徽禛道。
谢徽禛让出一步,他身后是敞开的梳妆台,胭脂水粉、珠钗翠钿铺满台子,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怕是比真正的姑娘家也不少。
谢徽禛解释道:“这些东西带去公主府的只是少部分,大多都在这里,父皇没有后宫,进贡来的这些头面首饰便都到了我这里,十辈子也用不完。”
萧砚宁略无言:“……我母亲婶娘和家中姊妹她们,确实没殿下的首饰多。”
他的目光落过去,滑过那一件一件的钗环,想起自己曾帮谢徽禛挑过珠钗,也给他送过花簪,不由莞尔。
萧砚宁从中挑了支凤舞九天的步摇,举手在谢徽禛发边比了比。
谢徽禛看着他:“做什么?”
“可惜殿下还是公主时,我不敢多看殿下几眼。”萧砚宁言罢笑了一声。
“砚宁不是不喜欢公主?”
谢徽禛说得漫不经心,拉下萧砚宁手腕,将那步摇接过去,也在他发边晃了一下,轻眯起眼。
“是不喜欢,”萧砚宁道,“可公主是美人,便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是我从前拘于礼数,竟从未好好欣赏过如斯美人。”
谢徽禛收回手,像有些可惜,又将那步摇扔回梳妆台上:“你说得对,虽不喜欢,亦可以欣赏,我也是这般想的。”
萧砚宁觉得他这语气有些古怪,疑惑看向他。
谢徽禛笑了笑,没多解释,又叫人开了衣柜衣箱。
满目绫罗裙衫、不计其数。
萧砚宁微微惊讶:“殿下的女儿装这么多?”
“其实穿这些也不错,我穿了十几年的女儿装,比穿男装的时日还长一些,倒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谢徽禛咂咂嘴,“以后应当不会再穿了。”
萧砚宁奇怪问他:“殿下是在遗憾吗?你若是想穿没人敢拦着。”
谢徽禛一弯唇角,移开眼。
他比较想看萧砚宁穿。
也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殿下?”萧砚宁轻声喊。
谢徽禛低咳一声:“不看这些了,这后头还有一处园子,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第62章 戏中故事
出宫之后萧砚宁便回去了公主府,毕竟名义上,他还是乐平公主的驸马。
谢徽禛被拘在宫中不得出来,一直到端阳节过后,萧砚宁收到他派人送来的字条,相约明日午后在城中最大的戏园子里见。
“殿下还说了什么?”萧砚宁看过字条,问来送字条的内侍。
对方笑眯眯道:“殿下只道,请您务必要去,他念着您呐。” 萧砚宁:“……我知道了。”
虽不知谢徽禛为何要约他在戏园子里见,但回京小半个月,只那日在宫里匆匆见了一面,他其实也十分念着谢徽禛。
翌日晌午用过膳食,萧砚宁换了身衣裳低调出门,两刻钟后到达与谢徽禛约定的地方。
这里是城中繁华闹市区最大的一处戏园子,人声鼎沸、客似云来。
谢徽禛的内侍就等在园子门口,见着萧砚宁下车,当即笑着迎上来:“世子爷这边请,少爷已等您许久了。”
萧砚宁问他:“少爷几时来的?”
内侍:“半个时辰前便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