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虎于夜幕中穿行,冷风呼呼吹在时弈身上,他用双手紧紧揪住白虎的毛,朝它大喊了一声:你们也挺可怜的,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别逼我动手了,我也想积点福德的。
冤妖的内心只有仇恨,没有理会时弈的喊话反而越飞越快,时弈没办法只能继续骑着它,无法沟通真的是太糟糕了!
冤妖又飞了很久,尝试了用各种方式将时弈甩下去却始终没有奏效,愤怒中狠狠朝着一栋高楼撞了过去。
打归打,别毁坏建筑啊。时弈一道五雷符砸在了冤妖后背上,冤妖瞬间连带着时弈一同跌落了下去。
砰,冤妖巨大的身体砸在地面上,时弈却十分从容地一跃跃了下来,看着它心里其实也有点犯愁。
怨气不散,凝结成妖,这样的婴灵是无法投胎的,处理起来很麻烦啊?
臭道士
你非要管我的闲事吗?时弈打断它的话,却是帮它将话说了出来:老一套了啊。接下来我会说,我不是道士,如果你一定要说我是道士,能不能不要加个臭字?这一套我那时候用,你们现在还在用,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 身长五米的冤妖一下子没了声音,好半晌才狠狠一巴掌朝着时弈拍了过去,同时嘴巴凑前,血盆大口直接罩住了时弈。
奏请太阴真君!时弈拿出一面八卦镜,镜面反射过月光只射向冤妖,冤妖顿时仿佛被高压电击中般狠狠跌飞了出去。时弈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邪魅不侵,阴灵退散,月引神光,照映阴阳!
月光在时弈的眼中变成金色落到冤妖的身上,冤妖顿时痛苦的嘶吼起来,挣扎着想要扑咬时弈却全无办法。
别白费心机了。时弈望着从冤妖身上凸起又缩回仿佛马上就要分离的灵魂,忍不住偏开了视线,你虽然是只冤妖,但还未饮过鲜血,本事尚浅,是斗不过我的。但也正因为你还没杀过人,才有被拯救的可能。
冤妖却根本不停时弈的话,咆哮着奋力挣扎,任由自己被弄得遍体鳞伤,时弈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收起了八卦镜。
冤妖刚刚被解放,立刻露出凶恶的表情,朝着时弈猛然扑咬了过去。
时弈立刻伸手摘下自己戴着的龙纹玉佩,低声念咒:金木水火土,凌越二百五,收!
玉佩立刻响应,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冤妖收入其中,时弈似乎对玉佩很是熟悉,轻轻拨弄了一下,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糟了,这是哪里?时弈收完妖四顾,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他,迷路了。
医院中,谢柬将阿虎交给医生后就喊来福伯照看,自己冲出医院门口想找到时弈的下落,但无论是卦盘还是寻阴都无法找到,就连时弈的手机都打不通。
难道出事了?谢柬心中一沉,那么厉害的冤妖,就算时弈也很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呢?早就知道冤妖很危险,他也没想让时弈插手的,但对方非要跟着来,还那样突然的跟着冤妖而去,不说其他,若是被冤妖从天上甩下来,那种高度非要摔成肉泥不可。
阿柬,时小先生呢?福伯也追出了医院。
福伯,你先看好阿虎,我会把时弈找回来的。谢柬的心情虽然低落,但还是让福伯安心,递给了他一道驱邪的黄符,道:如果有什么危险能保住他就保住他,实在保不住你就离开,有这道符冤妖没那么容易伤害你,更何况它的目标也不是你。
谢柬虽然有匡扶正道之心,但办事还是分亲疏远近的,绝不会让福伯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就冒险。
那你
我必须找到他。谢柬说完便离开了。
迷路真的是硬伤,就算是大师也不好使啊。
以前迷路的时候,时弈还能用罗盘指示方向,只要照着罗盘的方向走就可以回去,但是现在呢?罗盘依旧可以指示方向,但路却已经不是人能走的了。
高速、机动车道乱七八糟的交通干道错综复杂,能让时弈走的根本就没有几条。这会儿又是夜半三更,周围荒郊野岭,想打辆车都没办法。
要是我的飞剑还在就好了。时弈叹了口气,当初封印鬼界,为了救一个朋友,他直接让飞剑带着朋友离开了,之后就被封在了鬼界里面。
现在?若是他的飞剑还在,也该是变成古董放在展览会展览才对。
青亭屋。时弈走到附近唯一的一栋老宅子前,望着上面古朴的牌匾念了出来,鬼气森森的。
这整间房子都充满了阴煞之气,时弈才想离开,却突然眼睛一亮,转而推开了鬼屋的门。
有没有鬼啊?时弈立刻问道:我想问问从这里怎么回富泉山庄。
没有任何人回应,周围静悄悄的,这本来便是一间没人住的空屋。
出来啊,就问个路而已。没有鬼知道吗?还是不想告诉我?时弈说着,突然伸手扯住一只从他身边经过的鬼。
那只鬼头戴丑角常戴的黑色小圆帽,脸色呈现一种纸扎般的白色,又像是上多了粉的艺伎,看着就令人感觉瘆得慌。
你你抓到我了?男鬼有些呆愣。
谁让你不告诉我。时弈扫了眼周围的鬼,有戾气重的也有毫无戾气甚至迷迷糊糊的游魂,他手上的这个算是不上不下的,没有太多的力气,但看起来也死了一二百年了。 时弈不惧众鬼,但在鬼界待久了早没了常人对鬼怪的惧意与排斥,没事人一样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拎着手上的男鬼就走。
你不怕我啊?男鬼倒是没跑,等到了外面时弈放开他,还好奇地在时弈周围绕起圈来,我是鬼啊。
嘿嘿。时弈拿起一张黄符笑得无比灿烂:我是修士啊。
天渐渐亮了,谢柬还是没有找到时弈,他有些狼狈的回家,不怀希望的敲了敲隔壁的大门,里面却传来无比暴躁的一声:困着呢,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谢柬敲门的手一僵,紧接着咚咚咚更加用力地砸起门来。
喂喂喂,你有病吧!时弈终于忍不住过来开门了,一手撑着门一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上眼皮和下眼皮疯狂打架,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昨晚搞那么晚,不回去好好睡觉砸门做什么?就算是邻居也不能扰民啊。
你没事?谢柬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做什么?感觉到谢柬的手越来越紧,时弈清醒了一些,大清早的耍流氓?
谢柬立刻松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昨天跟着冤妖离开,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什么?已经抓到了,等我睡一觉就起来超度他们。时弈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它,他是肯定要将婴灵分离的,只有这样那些婴灵才可以转世轮回。
谢柬面露讶色,还想说什么时弈却已经退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谢柬却并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时弈没事就好。
时弈这一睡,直接从早上睡到了下午四点钟,鬼是好鬼,但是好鬼也不太认路啊,昨天那只鬼在他的逼迫下带路,结果没多久一人一鬼就又全迷路了。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和鬼,时弈将男鬼骂了一路,今天天快亮的时候才总算是走了回来。
四点多再准备就有点太迟了,但是时弈有一个好邻居,同样是一夜没睡,等时弈醒来的时候,谢柬却已经将做法事用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